不要打我的主意,包括我的人
“你……你怎么来了?”赵岭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视,用力地眨了眨眼睛。
简少钧寒眸微敛:“你不想我来?”他的目光落在门边的两双男鞋——一双运动鞋一双皮鞋,以拳掩唇轻轻咳嗽了两声,“不方便的话我就去重新开间房。”说罢,转身便是要走。
赵岭被眼前的变化弄迷糊了,也顾不上手湿淋淋的,伸手拽住了简少钧的手腕:“你没听说过那句老话吗?”
简少钧没说话,只是用目光以示询问,脸上带着挥不散的疲倦,说不得是旅程的疲惫还是心上那倒口子钝钝地疼。
“来都来了。”话音刚落,赵岭就拽着简少钧的往房门里带。简少钧一个踉跄,赵岭也没想到这么一只大狐狸精就这样投怀送抱,后退了两步刚好抵在了浴室朝外打开的门上。
于是简少钧顺理成章地看见了空空如也的浴室,片刻静谧后,简少钧重新将目光落在赵岭的脸上:“你没做亏心事,心虚什么?”
“我哪有心虚?”赵岭一脸懵逼。
“我按了三分钟门铃,你才开的门。”
“我以为你是客房服务……”赵岭不敢置信地瞪着简少钧,“简大状心眼不会这么小吧?就因为我晚了三分钟开门?”他眯起眼睛,义正言辞道,“我绝对不会为这三分钟道歉的。”
简少钧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将手中的电脑包放在了过道的台子上:“是我的错,我该赔礼道歉。”
道歉赵岭没在意,但是赔礼赵岭可听见了,登时就得意了:“简大律师打算怎么赔礼?我可不是随便就能糊弄的。”
“以身相——”
最后一个许字淹没在了赵岭的唇间,没有声音,但却像是裹满了蜜糖一样,从唇齿间没入心口,坠入那不见星光的心海之中。
沙滩上发呆的小男孩惊讶于这一切,他慌忙倒空了脚边装满沙子的瓶子,一路跑下了海。珍重地将那从天而降的甜蜜装入了罐中。澄黄的蜜糖和天上的星星是一个颜色,就像是这片心海终于有了一丝丝的光。
赵岭很少去观察酒店的格局,在他看来不管是酒店还是家其实都没有太大的区别,不过都是容身之所。但所有习惯都是为了打破而存在的,就像从前赵岭也从来不在意圣诞节在哪里过,跟谁过。或许小时候曾经期盼过,但长大后他已经学会管理自己预期了。
而打破这一切的就是简少钧,此刻的简少钧让赵岭打破了另一个习惯——从不观察酒店。
从来没有观察过浴缸的赵岭此刻闭着眼睛能数清楚从浴缸到窗台用了多少小马赛克瓷砖格。
从来没有研究过落地镜的赵岭,此刻甚至能通过镜子的触感描摹出自己尾椎的形状。
浴缸很冷,镜身也很冰,但赵岭却觉得热,此刻他就连锁骨处盛的那弯水都带着温度。
赵岭晕晕沉沉地被塞进了被子里,他来了这么多天后第一次觉得南方的冬天似乎也没有那么难熬,就连带着湿冷气息的被子都被温和的草木香所驱逐。
那是一种干燥的木香,赵岭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但就像是潮湿的柴火被火噼里啪啦烤着的时候散发出的温暖。从前赵岭觉得香评人都是在扯淡,但今天他才发现,是他从前境界太低。
鼻腔之中充盈着让人感觉暖和的木香,赵岭就连手指都懒得动弹,就这样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半梦半醒之时,赵岭听见了门铃声,嘟囔道:“应该是客房服务。”
客房服务?正在看文件的简少钧可不这么认为,他扫了一眼早就送过来的风筒。
抬手看着手表的指针已经指向了“1”,简少钧玩味地一挑唇角,这就有意思了。
起身走到门口,简少钧先是在猫眼中看了一眼,却发现猫眼望出去一片漆黑,约莫是被人用手捂住了猫眼。深灰色的眸子闪过了一丝兴味,简少钧唇角的笑意更盛,只是带了些阴恻恻的味道。
拉开门,看见门外的不速之客,简少钧更觉得有意思。
门外不止是一个女人,而是两个女人。两个人只着抹胸短裙,一人抱了一只酒,一个长相清纯一个眼带妩媚。
两人未语先笑,笑够了才轻启朱唇:“陈少让我们来给赵总送酒,赵总挑一瓶嘛。”
“我要是两瓶都要呢?”
两人微微一愕,不过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转瞬间就只剩下的顺从:“那自然听凭赵总吩咐。”
简少钧冷笑,这是功课都没做好,把自己误认为成了赵岭。
思绪在脑子里转了一周,简少钧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刻薄的话,他懒得为难女人:“酒你们给我就行。”
两个女人又是对视了一眼,看着简少钧明显要关门的架势,那打扮艳丽的女子伸手就扳住了门沿:“赵总,酒留下来了,那人呢?”边说边往简少钧怀里靠。
“人?陈少不是只说送酒吗?虽然按银萃集团的规定,这礼物我也是不能收的,但陈少盛情难却,我也不好拂了他面子。礼物我会带回去给银总,陈少的好意我也会转达的。”
那投怀送抱的女人因为怔愣松了手,一错神的工夫门就在眼前关上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底的不敢置信和错愕。
“姐姐?”那打扮艳丽的收敛了肆无忌惮,怯生生地看着那看着清纯的女子,“现在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她没好气道,她伸手戳了戳艳丽女子的额头,“凉拌,把东西给我,今天的事情不准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