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台风在距离涠海岛100公里的海岸登录。
幸运的是涠海岛不是登录中心,没有受到太多损伤。只是风依旧很大,暴雨未歇。
翌日清晨,谢心浅懒洋洋的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狂风阵阵。
雨么大,剧组今天停工一天。谢心浅也没叫助理来,随便在酒店叫早餐进房间吃。
厉闻修起晚一些,穿着睡衣坐在床上,脸颊通红,看上去有些呆。
谢心浅伸手探探他额头,皱眉道:“你发烧。”
厉闻修好一会才听到他的话,慢吞吞的说:“低烧而已,吃点感冒药好。”
谢心浅给他测体温,375度,确不算高,他也没太担心,让厉闻修吃完药又躺去。
然而他没想到,中午时厉闻修状况突然恶化,原本已降低体温直接飙到396度,面色苍白,浑身冷汗直冒。
谢心浅从来没见厉闻修么虚弱的模样,他想叫队医来,看能不能输液退烧。
厉闻修一把握住他的手,摇头:“不用。”
谢心浅怔怔:“可你现在……”
“不是感冒,”厉闻修摇头,声音沙哑,语速缓慢道,“看医生没用,是我上个任务的后遗症。”
“是让大黑消失的那次任务?”怪不上次治疗时,厉闻修看起来比平时都要吓人,只是没想到后遗症竟然持续么久。谢心浅顿顿,又问,“那你现在还很难受吗?”
“还行,”厉闻修缓缓道,“对方毕竟是一个s级的异能者。”
“那我要怎么办?”谢心浅有些着急,“要帮你联系异能局吗?”
“他们来也没用,”厉闻修咳一声,又说,“你上来陪我睡会好。”
谢心浅没有多想,掀开被子爬上床。
厉闻修说:“可以和我盖一床被子吗?”
此时的厉闻修正躺在床上,侧脸看他。脸颊微红,双眸湿润,头发蓬松散在前额,连声音都比平时温柔许多。
谢心浅从来没见厉闻修么脆弱的模样,不由心头一软,往旁边挪挪枕头,然后钻进厉闻修的被窝。
第一个感觉是热。
的好热。
尤其是靠着厉闻修的那面身体,没有挨着,依旧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热度传来,把他的身体也变热。
“谢谢你。”厉闻修说。
谢心浅莫名觉脸颊有些烫,礼貌道:“不客气。”
接下来没有人再说话,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
静静躺一会,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谢心浅:?
以为自己听错,谢心浅又问一遍:“抱着我?”
“没错,”厉闻修顿顿又说,“现在距离有点远。”
谢心浅:“……”
虽然听上去有点奇怪,但只是治疗,是医疗行为,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跟医生给人推拿、指检或者人工呼吸是一样的。
是的,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谢心浅顿时大义凛然起来,点头道:“可、可以的。”
只是说话时他脑袋埋在被子里,声音含混,听上去有些气弱。
“冒犯。”厉闻修说着,张开身体把他圈入怀里。
热度瞬间袭来,谢心浅感觉自己贴上一个人形热水袋,还是温度太高没裹外壳的那种。
谢心浅被厉闻修抱一会,很快开始出汗。弄睡衣黏糊糊的贴在身上,烧人心慌。
可能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接下来没有人再说话,谢心浅其被厉闻修抱不太舒服,但他也没有换姿势,么别扭的,迷迷糊糊地睡去。
不知多久,他突然被手机的震动吵醒。
谢心浅闭着眼睛在床上摸索好一半天才找到手机,接通电话。
“喂?”
“哥哥?”电话那头响起一个兴奋的声音。
他什么时候有弟弟?
谢心浅眯着眼睛看眼手机,是一串电话号码,没有备注。他又翻手机看眼背面,和他手机同型号的白色款,是厉闻修的手机。
他接错电话,谢心浅有些尴尬,一时间又不知道还说什么。
“你是谁?”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急,“你怎么拿到我哥的手机?他出什么事吗?”
谢心浅顿顿,说:“我是他同事,他现在不在,你可以晚点再打来。”
谢心浅说完后直接挂电话,他第二次醒来时,旁边的厉闻修在说话,声音有些冷淡。
“别来,我在工作。”
“算你来我也不会见你。”
睡太久,谢心浅脑袋还有些迟钝,只是觉厉闻修说话底气十足,看来应该是没事。
“你好吗?”厉闻修挂断电话后,谢心浅问一句。他刚醒来,语气有些黏糊,听上去有些像撒娇。
“没事。”厉闻修颔首,又恢复到平日里波澜不惊的模样。
“没事好。”谢心浅松口气,又在床上躺一会,才动作缓慢的起床。
不知是不是睡太久,他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提不起一点精神。直到一看时间才发现,现在竟然已到下午5点。
窗外台风已境,云销雨霁,天边乌云中夹着一抹晚霞,预计天又是一个晴天。
谢心浅伸个懒腰,拖着懒洋洋的身体进卫生间。
边台风刚境,《夏日长》里,也要拍一场雨后初晴的剧情。
别墅的锅盖接收器被雨淋坏,电视里只剩下一片雪花。
白景年去外面一看,是锅盖杆子松,是很常见的毛病,自己调一调好。他一边拧紧杆子,一边调整“锅盖”方。
他试好一会,终于找对方,客厅里的电视再次出现讯号。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当白景年停下时,电视画面又变成雪花。
二楼,唐风正在房间里写生。一会,他听到一阵敲门声。
“没关门。”唐风扬声道。
白景年于是往前一步,把半掩的房门彻底推开。
阳光媚的午后,海风吹起白色纱窗,唐风坐在窗前,穿着一件白色短袖正在画画。他拿着画笔的右手线条流畅,肌肉勃发,充满男性的力量感。
白景年站在门口看着他。
唐风抬头:“有事?”
白景年才说:“电视天线坏,我不会弄,你能帮忙调整一下吗?”
一会,唐风放下画笔站起来:“走吧。”
90年代的“锅盖”硕大无比,此时歪歪斜斜立在游泳池旁边,像是某种神秘的外星讯号接收器。
唐风在调整锅盖方,白景年在客厅帮他看信号。
一会,唐风问:“好吗?”
白景年答:“没有。”
“现在呢?”
“还是没有。”
“那样呢?”
“还是没……”
白景年话说到一半愣住,唐风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沉着一张脸吓唬他:“故意骗我?很好玩吗?”
“对不起,确挺好玩的……”白景年低着头,很乖巧的道歉。
见对方乖乖道歉,唐风本来挺满意的,结果仔细一听内容,顿时面色一变:“挺好玩的?”
白景年一怔,早在唐风发作之前,一股脑跑房间。
那天午后阳光媚,白景年头也不跑到二楼房间。他关上门,把后背靠在门板上,忍不住心跳急促。
一会,他不知想起什么,忍不住低头勾起唇角。
故事进行五分之一,位苦闷的导演系生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卡。”
一幕结束,谢心浅主动站到一旁候消息。周给他递一个大水壶来,2l容量,带吸管,谢心浅捧着水壶吸一大口。
部戏前期需要他保持中偏瘦的体型,也此大部分时候谢心浅都吃不多,在饿只能喝水。
虽然现在罗元杰不再要求他控制体型,但谢心浅养成抱着水壶喝水的习惯,现在他一天能喝一大瓶。
而且他喝水有一个习惯,不会立刻咽下去,而是习惯在口腔里包一会。
刚才拍么久的戏,谢心浅现在喝一大口水,撑脸颊圆鼓鼓的,像是一只吐泡泡的金鱼。厉闻修看一眼,突然抬手戳一下鼓起的脸颊。
很有弹性,还会瘪进去。
似乎觉很好玩,厉闻修又戳一下。
谢心浅差点被厉闻修戳喷水,他连忙咽下嘴里的水,才仰起头,有些尴尬的控诉:“你干什么?”
厉闻修收手,一脸坦然:“确挺好玩的。”
唐风:很好玩吗?
白景年:确挺好玩的。
终于意识到是电影台词的谢心浅:“…………”
你是幼稚鬼吗?
不想再遭到厉闻修的毒手,谢心浅抱着水杯躲到旁边。
一会,罗元杰说没问题,又再拍一场弹钢琴的戏分后,今天的任务总算完成。
众人驱车到酒店,当谢心浅从保姆车上下来时,酒店大堂一个男生立刻站起来,然而当他看清来人后,又一脸失落的坐去。
然而紧接着,当他看到谢心浅身后的厉闻修,立刻背着书包跑去,欣喜道:“哥哥!”
周仰起头,有些八卦的说:“好像是找厉老师的,没想到他竟然有个弟弟。”
厉闻修的弟弟?
谢心浅头看一眼,男生年纪很小,可能刚上初中,此刻仰着头看厉闻修,笑容灿烂。
厉闻修带着墨镜和口罩,似乎低头和男生说些什么。隔太远,谢心浅没听清楚对话内容,但看男生开心的表情,应该是一些关切的话。
“小谢哥?”见谢心浅一直盯着那边,周试着问,“要去打招呼吗?”
“不用。”谢心浅转身离开。
到房间后,周打电话给餐厅点餐,又帮谢心浅收拾一下屋子。
“是厉老师的吧?”周收拾到一半,抬头问谢心浅,“东西要帮他收起来吗?”
谢心浅垂眸,周手中拿一张手帕。除手帕外,厉闻修还有领带、皮带、手表些小东西落在他边,人没住几晚,东西倒是落一大堆。
谢心浅点头,安排道:“你收拾完给他送去。”
周有些意外:“厉老师今晚不住边?”
谢心浅沉默片刻,摇头:“不。”
人也治好,房间不漏水,而且家里还来个亲戚,他应该也想多陪陪人家。
稍后,周收拾完东西给隔壁送去,不料刚拉开门,看到厉闻修站在门口,手里还提一个旅行包。
“厉老师,您怎么来?”周连忙让人进来,又说,“小谢哥正让我把东西给您送去。”
“不用,先放着。”厉闻修提着旅行包进屋。
周转头看谢心浅。
后者点点头,又说边没什么事,让周先下班。
周离开后,厉闻修才走来,对谢心浅说:“我房间被人抢,能收留我几天吗?”
谢心浅:“我以为你会和他一起睡。”
厉闻修神情淡淡:“他自己要来的。”
听个语气,厉闻修似乎和位弟弟关系不太好。谢心浅没有多问,让厉闻修住下。
一会谢心浅听到一阵敲门声,他以为是酒店送餐,开门一看才发现,是刚才找厉闻修的那个男生,近看年纪更小,此刻正扬着一张脸,满脸好奇的盯着他。
“找谁?”谢心浅手握着门把手,没松开。
“谢心浅?”男生有些意外,“我哥在你?”
谢心浅颔首。
男生从门缝往里看一眼,又问:“你们房间一张床吧,你要和他睡一起吗?”
谢心浅:“……”
说到,男生颇为新奇的感叹一句:“原来是和你住一起,怪不他不愿意和我一起睡。”
“厉星宇。”谢心浅身后,厉闻修沉着脸走出来,“你要是再胡说,我立刻把你送去。”
“可我说的是话啊,”男生瘪瘪嘴,“你抛弃我算,我现在说句都不行吗?”
谢心浅:“……”
是现在的初中男生吗?
他又转身看厉闻修,厉闻修一贯涵养好,此时面色看不出喜怒,眼眸比平常都要黑,散发着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我先处理一下。”厉闻修说着,往前一步,直接把自己和厉星宇关在门外。
谢心浅虽然有些好奇,但也没有窥探别人私事的癖好,他重新坐沙发,开个视频打发时间。
一会,酒店送来晚餐,谢心浅没太久厉闻修来。
“处理完?”谢心浅打开保温盖,说,“正好来吃饭。”
“嗯,”厉闻修洗完手,在谢心浅对面坐下,“把他交给助理。”
至于别的,谢心浅没问,厉闻修也没说。
一夜无话。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上午,谢心浅竟然又在片场看到厉星宇。他穿着一双红色篮球鞋,反带棒球帽,嘴里叼着个棒棒糖,反叛十足。
不知是不是被厉闻修教训,今天也没有乱说话,只是百无聊赖的守在一旁。
今天要拍的是一场摘枇杷的戏。
早在来到涠海岛的第一天,白景年注意到院子里种着一颗枇杷树,到夏天也没人摘,落在地上全坏。
自从唐风住进来后,白景年不怎么爱出门。他带着摄像机活动在别墅附近,开始把镜头对准一些细小的场景,沙沙作响的树林、茂盛如云的蓝楹花、快要腐烂的枇杷……
天上午,他正在拍落在地上的枇杷,黄灿灿的枇杷落到绿色的草地上,腐烂中透着某种生机。
突然间,镜头里闯入一只手。
显属于成年男人的手,还带着颜料,似乎是画画画到一半跑出来。
唐风蹲在白景年旁边,捡起一粒枇杷说:“颗还是好的呢。”
白景年微微侧头,带着摄像机一起转动。
镜头中出现男人的下巴。
唐风靠太近,白景年只能拍到他嘴唇的特写。
直到现在白景年才注意到,唐风有一张罕见的菱形嘴唇。不薄不厚,带着漂亮的唇锋,颜色是浅浅的玫瑰红。
此刻张嘴唇微微张开,露出柔软的口腔和洁白的牙齿,然后他含住一粒剥皮的枇杷。
果肉柔软丰腴,汁水从齿间溢出。
白景年躲在镜头背后,目睹唐风吃枇杷的全程。
直到唐风吃完粒枇杷,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你在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