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献的改变让他的父母对沈殊容感激涕零,给到沈殊容手里的钱自然也不会太少,如果可以,他们还希望沈殊容能一直辅导下去。
沈殊容想了想,答应再教一年半,一年半后他就该高考了,上大学也不一定会在c市。
林献心慌了,害怕沈殊容急着离开,所以拼了命地讨好他,让他对自己满意。
之后沈殊容消失了几个月,听说是请假去做手术。
见不到人,林献心里痒,便想尽办法弄到了医院的地址,暗地里窥视沈殊容的生活。
他看到沈殊容的身边常常出现一个青年的影子,这人在沈殊容术后修养的这段时间精心照料着他的饮食起居,几乎对沈殊容有求必应。
“是男朋友么……”林献失落地想着。
沈殊容脸上开心的情绪不假,每次见了青年都笑得灿烂动人,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和满足。
如果青年不是他的男朋友,那还有可能会是谁呢。
林献嫉妒了,嫉妒这个不知名的青年能拥有沈殊容的一切。
术后的沈殊容无法再用“丑八怪”来形容,每次见了他,林献都会被蛊惑。
沈殊容微微抬眸,妩媚动人的无边笑意让他像极了一朵盛开到糜烂的红玫瑰,玫瑰插在白洁的瓷瓶里,花瓣上还坠着鲜红的血液,引诱着猎物伸颈舔舐。
遗憾的是,这种人间尤物只有那名青年才能够独享。
林献叹了口气,他得接受一个事实——沈殊容并不属于他。
后来,一个人找上了他,想让他帮忙监视沈殊容,记录沈殊容的活动轨迹。
那个人叫陈峥,是c市一家高新企业的公子,现就读于c大附中。
林献对陈家略有耳闻,他的父母还曾夸赞过陈峥的父亲陈俊锋。
陈俊锋白手起家,年轻时就是c市商圈里赫赫有名的人物了,靠着独到的眼光和强硬的手腕把陈家的家业一点一点地打拼出来。
作为陈俊锋的儿子,陈峥想必也差不到哪去。起初林献是这么想的,但是到了后来,他越觉得陈峥比曾经的他还要不堪。
“你不觉得他身边那个家伙很碍眼吗?”陈峥拿出了一组照片,这是他雇人tōu • pāi到的。
照片上,沈殊容和时一辰手牵着手逛街,笑得开心。
林献警惕道,“你要做什么?”
陈峥毫不掩饰嫉妒的神色:“不做什么,我只是不想看他们这么开心地呆在一块儿。”
“这忙不会让你白帮,这里面有五万块钱,你先拿着。”陈峥给林献递了一张银行卡。
林献没有伸手去接,他压根不缺这点钱。
陈峥见他不为所动,便跟他打起了心理牌:“估计再过两个月,他就不会去你家辅导你了。”
林献皱眉,“什么?”
陈峥:“他手上的钱够了,你猜谁给他赚的?”
林献脑海中浮现出了那名青年的身影。
“去举报他,他在网上开有直播号,花点钱买些人来。举报一多,号也就封了。先断了他的财路再说。”陈峥说道,“差评也可以买,让他做不成生意。”
时一辰没有收入来源,沈殊容就得亲自下场,家教的活还得继续做下去。
这对林献来说的确是个好办法,虽然阴险了些。
陈峥提醒道:“你找点靠谱的人给他们使使绊子,别自己动手。”
林献思索片刻,鬼使神差地接过了他手里的银行卡。
新的一周又要开始了,沈殊容准时准点地来到林家,在辅导完林献后便开始刷起了手机。
林献余光瞥见他在很认真地选电影票,似在比较哪一部电影更值得线下观看。
是要和那个人一起去看吗?林献心想着,嫉妒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
为了破坏沈殊容约会的好心情,林献雇了两拨人。
一拨人故意找时一辰的不快,另一拨人则对时一辰的爱车下手,这种三、四万块钱就能买到的破车,糟蹋起来没人会心疼。
几个小混混拿着五颜六色的喷漆,对五菱宏光miniev的车身胡乱喷了一通,像是在对待一张破旧的废纸,在上面随意涂抹。
难以想象时一辰看到车子惨状后的心情,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太过激烈的情绪,但沈殊容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变化。
时一辰早早地睡下了,回到系统空间休眠待机,连《地平线5》也不玩了,以往这个时候他都在游戏里用邮政涂装的五菱宏光在墨西哥的赛道飙车。
“一辰……”沈殊容快哭了,靠在时一辰的身上却得不到对方任何的回应。
“我再买新的给你好不好?以后等我赚到钱了把五菱系列的车全买下来……你还想要什么车?克尔维特c8?克尔维特的标和五菱的很像……这个我也买下来,我都买下来,奥迪,迈巴赫,劳斯莱斯,布加迪,法拉利,兰博基尼,斯柯达……这些我都买给你好不好?”
“你喜欢什么车我就买什么车,油车,新能源,小电瓶,你想开哪个我就买哪个好不好?你抱抱我,抱抱我好不好,我睡不着……你不抱着我我睡不着……”
沈殊容抓住时一辰的手,用脸颊使劲蹭了蹭他的手心。
“我不贪玩了,我一定好好做任务不让你操心……你不要难过好不好,呜呜呜是我不好……”
沈殊容把脸埋进时一辰的颈间,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
开在桂花巷里的咖啡馆——
再次见到沈殊容时,宋栖池被他此刻的精神状态吓了一跳。
坐在他对面的沈殊容唇色苍白,面若死灰,通红的双眼里布满了血丝,死气沉沉的模样像是大病了一场。
宋栖池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真实”的沈殊容。
“你知道吗?”沈殊容开口问道,沙哑的声音像是两块粗布在相互摩擦。
“什么?”宋栖池对他的话不明就里。
“陈峥的事。”
“他又做了什么?”
沈殊容拿出两张照片,他专门洗出来了,五菱宏光miniev被喷漆的样子。
“他让他不高兴了,这是他的车。”
宋栖池接过照片,眉头紧锁。
“真是陈峥干的?”
沈殊容忽然伸手拽住了宋栖池的领子,将他用力拉扯到自己的跟前,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说是他就是他。除了他,还有几只碍事的虫子。”
宋栖池被勒住了脖子,窒息的感觉让他十分难受,仿佛有一条黑色的毒蛇紧紧缠绕着他。
毒蛇在他的耳畔轻吐信子,畸形的鳞片泛着诡谲的光芒。
在这一刻,沈殊容萌生出了许多阴暗偏执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