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姐,你快看!”
“啊?”沉浸于悲痛中的褚楚,目光跟随她手指方向,眼睁睁看蔺渊抱着寒霜霁,进入地下车库。
“他们俩……?”
“褚姐,现在懂了吧?”鹿筱芙用胳膊怼了她一下,“有蔺渊陪着,阿霁怎么可能让你在旁边发光发亮。”
褚楚持续惊讶,“他们,什么时候?!”
“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鹿筱芙说,“从见面会开始,他们俩就gay里gay气的,连褚玦都看出来了。”
“我不信!”褚楚表示无法接受,“褚玦对学术之外的事情,半点兴趣都没有,怎么可能比我先知道?”
“那你回去问问褚玦啊。”鹿筱芙唇角疯狂上扬,“问问他,上次一个人睡架子床,感受如何。”
褚楚:???
小丑竟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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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霜霁。”鹤夕医生拿到寒霜霁的X光片,严肃地说,“我之前说过,你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了。才过了几天,你又把自己弄进医院里。”
寒霜霁解释,“意外。”
“受伤是意外,不及时治疗也是意外?”鹤夕越说越生气,“你这次伤到了血管,假如没有及时止血,你想过失血过多的后果吗?”
“嗯,想过。”寒霜霁以非常专业的方式,正正经经告诉他,“失血超过800毫升,会出现脸色苍白,手脚变凉,呼吸急促等症状。失血超过1500毫升,会头晕模糊,甚至死亡。”
鹤夕要说的话,却被他抢先,训人的气势弱了几分,“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立刻来医院?”
“因为我简单判断了一下。”寒霜霁笑眼弯弯,云淡风轻对他说,“暂时死不了。”
“你……!”鹤夕拿他彻底没办法,翻开寒霜霁的病历单,龙飞凤舞写了几笔。
“你这个伤,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是伤到筋了,需要好好休养。”鹤夕板起脸,严肃的告诉他,“如果养不好,你以后就没办法跳舞了。”
“哦。”寒霜霁轻飘飘应了声。
“你没有听明白吗?”鹤夕再次强调,“永远没办法跳舞,知道吗?”
“嗯。”寒霜霁再次点点头,语气充满无所谓,“我是演员,没有必要跳舞。”
鹤夕本意是想让他注意自己的伤,听见这话,却被噎得无言以对。
倒是陪他就诊的蔺渊,一言不发盯着寒霜霁的脚,又想起舞台上那道绝美的身影,若有所思。
“谢谢你送我回来。”
回到自家门外,享受全程公主抱的寒霜霁,要求蔺渊把自己放下来。
“你可以走了。”寒霜霁对他说。
“我专程把你送回来,”蔺渊瞥了眼紧闭的门,“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不请。”寒霜霁态度决绝。
用完就扔,冷漠无情。
“那我……”送你进去。
“电梯在那边。”寒霜霁为他指了指方向,目送蔺渊把话憋回去,闷闷的告别离开。
直到蔺渊进入电梯,寒霜霁才转过身,打开指纹锁。
他撑着墙壁,用没有受伤的脚受力,慢吞吞挪进房间里。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水流的声音。
鱼缸里的水母,兴许意识到主人回来了,明显活跃起来。
寒霜霁没有像平常那样,抚摸投喂自己的小可爱。
他甚至懒得多走几步,定定靠在玄关旁边。
拿出手机打开计时器,然后自在的刷微博看私信,直到听见外面的门铃声。
“谁?”寒霜霁问。
“我。”外面的不速之客回答,“蔺羡君。”
“你来做什么?”寒霜霁说话同时,低头看了眼计时器。
16分钟28秒。
蔺羡君停顿几秒,总算编出理由,“请你吃饭,可以吗?”
“今天不行。”寒霜霁打开厚重的门,向他展示包了绷带的伤腿,“你看。”
趁蔺羡君低头查看伤势的空隙,寒霜霁飞快打量他。
换了运动服和球鞋。
卸了妆。
头发湿漉漉的,刚洗过澡,以此掩饰在电视台沾到的香水味。
准备挺充分。
速度也快。
“你受伤了?”蔺羡君关切地问,“怎么弄的?”
补充一条。
演技很好。
“你哥哥没有告诉你吗?还以为你知道了,特意过来照顾我。”寒霜霁缩回脚,漫不经心地说,“他刚才送我回来,还以为他顺便告诉你了。”
“……对,说了。”
“奇怪。”寒霜霁似笑非笑,故意玩弄他,“你哥哥直接进电梯了,没有去你家啊。”
“他,打电话告诉我的。”
寒霜霁目光在他脸上游移,似笑非笑,总算翻过了之前的话题。
“我饿了。”寒霜霁放软语气,撒娇似的,“不是要请我吃饭吗?”
蔺羡君试探地问,“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定外卖?”
寒霜霁小幅度嘟嘟嘴,递了个嫌弃的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不喜欢?”
“未来的艺术家,居然请别人吃外卖。”寒霜霁抱怨,“早知道,应该让你哥哥请我。”
“也是。”蔺羡君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蔺渊’完全可以带他吃完饭,再送回家啊。
只能说关心则乱,太着急让他回家休养了。
“我把厨师请到家里?”
“我不喜欢别人进我家。”寒霜霁朝他伸出手,让蔺羡君把自己扶到沙发旁,低低埋怨道,“你怎么不会做饭?”
蔺羡君无奈。
即使他现在开始学,似乎也来不及了。
“还有其它办法吗?”
“有啊。”寒霜霁理直气壮的要求,“让厨师去你家,你再送过来给我。”
“好。”蔺羡君秒速答应。
寒霜霁仗着自己有伤在身,对蔺羡君丝毫不客气,使唤他给水母喂食换水。
蔺羡君没有饲养透明生物的经验,差点把满缸‘塑料袋’跟仿海水一起冲走。急得寒霜霁差点站起来,气呼呼骂了他两句。
“是我错,我现在学会了。”蔺渊刚捞完水母的手湿漉漉的,强行把他按回沙发里,“以后交给我吧,你乖乖坐好,小跛子。”
被叫‘小跛子’的寒霜霁,倏尔睁大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想用受伤的脚踹他。
蔺羡君跟他相处那么久,第一次见到寒霜霁露出类似‘气急败坏’的表情。
灵动而真实,比平常的样子可爱多了。
蔺羡君没有控制住,又叫了声,“小跛子。”
“门在那边!”
“看到了。可是你把我赶走,今天晚上就没有饭吃了。”蔺羡君被他捉弄那么多次,终于找到克制寒霜霁的方法,逐渐嚣张起来,“忍忍吧,小跛子。”
寒霜霁怒气冲冲的瞪他,某位男大学生却更加厚颜无耻。
他暗暗磨了下牙,难得为自己做出的决定而后悔。
“还不如让蔺渊留下来呢。”
蔺羡君听见他的低语,喜悦莫名淡了几分。
他盯着寒霜霁毛茸茸的脑袋,静静瞧了两分钟,才缓缓开口问,“寒霜霁,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你怎么看待我和……蔺渊?”蔺羡君终于讲出压抑已久的困惑,“把我们当你鱼塘里的两条鱼吗?”
寒霜霁回答,“是啊。”
“果然……”蔺羡君似乎苦笑一声。
寒霜霁好像只喜欢自己的脸。
内在是谁,对他而言并没有区别。
寒霜霁说,“在我眼里,你们是许多条魔法鱼。”
“魔法鱼?”
“对啊。即使是同一批鱼,看起来也各不相同。直到真正看见之前,永远保留新的期待。”寒霜霁蜷着腿,缩成小小一团趴在沙发里,嘟嘟囔囔说,“你们啊,占了我鱼塘太多地方。”
蔺羡君顺势说,“那你别养其它鱼了。”
“为什么呀?”寒霜霁撩起眼皮,懒洋洋跟他对视,“现在的状态不好吗?”
“哪里好。”
“顺其自然,不主动,不负责,彼此都没有束缚。”寒霜霁重新趴回去,身子纤弱又精巧,很能激起别人的保护欲。
他闭起眼睛,软绵绵说,“鱼没有必要养在缸里,它们需要更广阔的海洋。”
“子非鱼。”蔺羡君问他,“万一鱼喜欢自投罗网呢。”
寒霜霁笑了下,“那它真是一条蠢鱼。”
“是啊。”蔺羡君附和。
挺蠢的。
接下来几天时间,寒霜霁推掉所有通告,安安分分呆在家里养伤。
蔺羡君将自己的家贡献出来,让小跛子当成厨房用。每天三餐加下午茶,全部是补血养气的菜色。
他晚上只要有时间,就会来到寒霜霁家,为‘残疾人士’送温暖,替他照顾鱼缸里的塑料袋。
日复一日,蔺羡君对于寒霜霁这个人,渐渐多了几分认知。
睡眠质量奇差无比,喜欢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努力,然后卷死其他人。
看起来是个败家的富三代,事实上非常擅于理财。出手阔绰,却不会乱花一分钱。
还有最诡异的一点,喜欢看恶意评论。
每天会看半个小时的私信和评论,特意挑那些骂得狠的,偶尔还会截图存证。
蔺羡君觉得好奇,询问他截图做什么?
寒霜霁愉快的回答,“等他们以后转粉了,就把当年骂过我的截图,拍他们脸上。”
“呃。”蔺羡君表示无法理解,“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没有意义,但是爽。”寒霜霁翻出一张截图,拿给蔺羡君看。
截图中有三条私信,来自同一位用户。
1、丑比娘炮放过我家坨坨(省略五百字脏话…)
2、对不起,我没想到徐尼托是塌房咖(省略五百字忏悔…)
3、啊啊啊啊!老婆你好美!老婆嫁给我!(省略五千字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