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郁琛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余瑾怀说的是那几个黄毛混混。
毕竟黄毛找他的茬,也是因为余瑾怀。
于是他把这句话当做是余瑾怀理所应当的交代。
不过以他目前对这人传言的了解,还是狐疑地问了句:“你不会把人弄死了吧?!”
余瑾怀实在不理解他怎么就坏到了这个地步,无奈说:“不至于吗我?素质教育漏网之鱼,让他们进去吃几年公饭而已。”
林郁琛不信任地眯眼看他。
余瑾怀气笑了,“是,五马分尸,大卸八块,满意了么?”
林郁琛这回相信他确实没把人弄死了,转身往校门走,“那你挺牛批的,真棒。”
两人不可避免地同行,不过好像只有林郁琛一个人不太自在。
其实他不是个容易尴尬的人,因为大多数事情他根本不在意。别人说什么做什么想什么,他无所谓。
但这会儿他莫名觉得别扭。
这人就跟在旁边,好像说话与不说话都非常奇怪。
开了话头就得应着头皮扯两句有的没的,想想都窒息。
他脚步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快到余瑾怀忍不住出声提醒,“晚两分钟不影响你冲状元。”
林郁琛果然放慢了脚步,不过很明显是下意识的,因为下一秒他就没好气地两步并作一步飞快往楼上冲,“我最多等你五秒,追不上来休想我给你让道,有本事就站在外面睡。”
“……”
少年纯白的衣摆消失在楼道里,余瑾怀气笑了,嘴上说着幼稚但还是追了上去。
七中午休时间很长,教学楼此时陷在寂静里,两人一前一后在楼道里极速而上,身姿掠起微风穿廊而过。
林郁琛跑到教室门口时慢下来喘气,悠哉悠哉往座位走,轻风袭来,余瑾怀经过他时手臂轻轻碰了下。
隔着衣服布料,说不出什么感觉。
林郁琛指尖不自在地蜷了下。
余瑾怀先一步跨进座位坐好,好整以暇地支着下颌看他,眉眼间那点笑意透露着幼稚的得意。
林郁琛翻了个白眼。
就这?恶霸?
气氛回归平静,刚才被余瑾怀碰到的地方感知不知不觉放大,隐隐有些发麻,就像缩在墙角的猫突然被一道温暖的阳光照射,浑身的毛发都舒展开来了。
他从来没有过那种感觉,不知从何而来。
他莫名想起了医生的那句话——你们的信息素匹配度极高。
不过下一秒就被他否决了。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儿——他天生就无法承受Alpha信息素,任何Alpha信息素都只会让他抗拒。
应该是错觉。
他揉了揉后颈,余光发现某人已经搭在手臂上睡过去了。
午休结束。
英语老师瞿娇拎着录音机走进教室,二十出头的年轻女老师,腰间别了个小蜜蜂扩音器,可能是接触不良吧,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滋滋——”电流声。
全班人哀嚎着七扭八歪坐了起来。
她拍拍手掌,“醒醒醒醒!我就特别不愿意上下午第一节课,都没睡醒吧?你们困我也困,来吧,这节课咱们听两套听力醒醒脑子!哎后排的同学,林郁琛?还睡着呢?同桌叫一下!”
林郁琛很少午睡,但耐不住发热期生理反应。
九月的教室空气沉闷,很容易就深度睡眠,他做了个很沉的梦,直到感觉到后颈传来冰凉的触感才猛然惊醒,额间发梢竟然沁了一层冷汗。
旁边的人收回手,声音传入他的耳朵,“做噩梦了?”
林郁琛下意识往后缩了下,警惕地瞪着余瑾怀。
又是那个这些年反复重复的梦。
零零散散,没有一个完整的画面,只有Alpha铺天盖地的信息素。暴戾,疯狂,像一只黑夜中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他的喉咙,让他喘不过气来。
而这种感觉,他在那天的深巷里体会过。
教室恢复秩序,林郁琛过了好一会儿脸色才缓和下来,咽了下干燥的喉咙,没好气地吐出几个字,“别随便碰我。”
余瑾怀看了他一会儿,察觉到他脸色不对,“脸这么白,低血糖?”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