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南:“他们不过来就可以了?”
柳雨山不自在地移开眼神,“你有病吧。”
在其他人过来的前一秒,蒋南终于松开了柳雨山,柳雨山连放松一下刚刚被折叠得酸痛的腿都没有时间,背着手假模假样地说:“车牌不错。”
蒋南玩味地笑:“确实。”
“南哥,去那边喝点茶等会。”有人招呼蒋南。
蒋南嗯了一声,叫上柳雨山一起走过去。
柳雨山喝口凉茶,问他:“你认识?”
蒋南:“嗯。”
柳雨山:“你怎么什么人都认识。”
蒋南:“因为我热情善良大方又帅气,人缘极好。”
对于蒋南喜欢满嘴跑火车的样子柳雨山已经懒得搭理了。每每和蒋南在一起,柳雨山就会有种自己确实像个外人的感觉,他什么都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洗完车回了工作室,阿沐已经准备好了午饭,三个人吃完,柳雨山有点发饭晕想回家睡个午觉,这时候有个老人找上门来。
阿沐上前去招呼,听到对方的自我介绍后转身看着蒋南说:“南哥,这是昨天那个女孩的奶奶。”
蒋南和柳雨山对视一眼,走到前台去:“阿沐,招呼奶奶到后面坐。”
阿沐:“好。”
还没来得及联系的奶奶自己找过来了。
她生活在小镇老家,办完孙女的丧事后才有精力去追问孙女的东西都拿回来了没有,得知儿子儿媳并不打算拿回来奶奶一下子就急了,从老家赶回来,去了警局拿到孙女的住址,联系到房东才知道东西已经被带到这里了。
“我孙女的东西我都要带回去,一样也不许扔。”奶奶双手放在膝盖上,声音有些颤抖。
昨天第一次收拾的时候已经把女孩父母不要的衣服和日用品之类的叫殡仪馆拉走了,蒋南想了想,和奶奶说了实情。
“昨天下午拉走的,也许还没有处理,我现在联系殡仪馆的人看一下情况。”
奶奶表情有些慌张,但还是保持着基本的教养,知道这不是工作室的责任。
本想睡一觉的柳雨山也不睡了,和阿沐一起站在前台等蒋南打电话确认。
“小宇哥,你以后就在这里工作了吗?”阿沐轻声问他。
“不一定。”柳雨山很斩钉截铁地回答。
阿沐有点遗憾,“哦……我还以为我们招到人了呢。”
柳雨山:“你们一直在招人吗?”
“嗯,”阿沐拉了个椅子过来让柳雨山说下,跟他解释:“其实一开始工作室有三个人的,南哥和小源哥,还有宣叔。”
“小源哥?是……蒋源吗?”柳雨山问。
“嗯,南哥的弟弟。”
柳雨山沉默片刻,没有追问这个事情,问阿沐:“后来怎么就招不到人了呢?”
阿沐:“其实因为薪资还不错入职过好几个人的,但是这个职业本身就比较特殊嘛,大多数人做了一段时间就受不了了,还有就是有些人不是很尊重死者,南哥就让他们走了。”
柳雨山能够理解。只是蒋源也曾经是工作室的一员这件事是他没有想到的,那蒋南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放弃了刑警的工作?
他转身通过背景墙的缝隙看到蒋南,他正在给奶奶看昨晚整理的遗物清单和在铁盒里发现的银行卡和信。
“小宇哥,你和南哥很早就认识了吗?”阿沐问。
柳雨山回神,“嗯,我们两个是邻居。”
阿沐:“那怎么都没见过你啊。”
柳雨山笑笑,没说话。
阿沐见他不想回答,也就不问了,拿着手机笑眯眯地回消息。
“女朋友?”柳雨山问。
“嗯嗯!”阿沐抬起头:“她说那个很讨厌的上司被总监骂了一顿,全办公室都开心死了。”
柳雨山也笑,打工人都懂。
“小宇,你跟我一起去吧。”蒋南从后面的会客区出来,交待阿沐:“你招待一下老人家,我们去一趟寿云山。”
殡仪馆还没有处理掉女孩的东西,但是这来回一趟也要三个多小时,时间很赶。
寿云山在长北市的南边,长北市最大的火葬场就在那边,有家殡仪馆是蒋南一直合作的,整理遗物之后有些家属不要或者无法带走的东西,除了垃圾之外他都会征求家属的意见之后把东西烧掉。
这是流传下来的传统。
柳雨山就是在寿云山领回柳如雪的骨灰的。
“刚刚说了什么?聊那么久。”
蒋南一边开着车一边说:“女孩爸爸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妈妈再婚后生了个弟弟,总之就是常见的重组家庭的小孩不受重视导致变得叛逆的故事。”
柳雨山若有所思:“就这样吗?”
“刚刚听奶奶说,她高三毕业的暑假,她去酒吧打工被人欺负之后跟妈妈说想报警,但是妈妈说你整天穿成那样在那种地方混被男的欺负能赖谁,大概就是这样这件事不了了之,那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她都不会再跟家里说了。”
蒋南说完,也很是无奈地抿嘴,“也许还发生过很多她无法向家人述说的事情吧。”
柳雨山靠着车窗,车里的空调温度很舒服,他想到那张病历报告,嘴里喃喃:“她已经和抑郁症斗争了四年的时间。”
刚到殡仪馆停好车,阿沐来了电话。
“南哥,又有一个叫薛常贵的人找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