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仲含章保证,只要惠清主持毁掉仕女图,仲家与玉鸣寺再无瓜葛。”
听到这话,小和尚从身后拿出纸笔,飞快写下赠与协议,言道以往仲家对玉鸣寺的资助皆已得到等价偿付,日后不会再行讨要。
仲含章扫了一眼,眼神瞬间阴沉下来。
如果说誓言只对虚无缥缈的神佛有效,那这份赠与协议则切实具有法律效力,起码在明面上,仲家不能再为难玉鸣寺的和尚。
“仲施主,麻烦您在这两个位置签名,记得在姓名处按下右手食指的指印,待会我跟主持师父随您去公证处公证,这样彼此都能安心。”小和尚意味深长地道。
仲含章心里似怒火燎原般灼烧,但他表面上却愈发平静,毕竟眼下他有求于玉鸣寺,无论如何也不能惹恼了这些秃驴。
这笔账,等到日后再算也不迟。
惠清师徒和仲含章一起前往公证处,办完手续后,惠清主持吟诵着《地藏菩萨本愿经》,净化依附在仕女图上阴气。
按照仲含章的说法,仕女图中寄居着一只厉鬼,但其附着的阴气却不算浓郁,仅仅用了半盏茶功夫,阴气便消失得一干二净。
惠清主持将欲起身,就被身畔的小和尚按住了手臂,后者压低声音道:“师父,若超度显得太过容易,仲施主必定心有不甘。”
听到这话,惠清主持闭上双眼,继续吟诵经文。
超度仪式整整持续了一天一夜,师徒俩水米未进,面如金纸,仿佛耗尽了所有的精力。
见状,仲含章还以为牧辛辛已经彻底魂飞魄散了,他唇角噙着笑意,“两位师父,那个鬼魂应该消失了吧?”
小和尚抢在惠清之前开口,“还请仲施主放心,仕女图上的阴气已然尽数消散,并且蕴有佛光,若是仲施主不嫌弃,可以将此物带回家,以作镇宅之用。”
想起牧辛辛含笑的脸庞,仲含章生出几分厌恶之感,即使仕女图在佛前开了光,这种东西依旧晦气。
眼见着仲含章拒绝了自己的好意,小和尚摇头喟叹:“世人多痴愚,不求善事,但求善果,却不知一啄一饮因果早定。”
惠清主持拍了拍小和尚的脑袋,问:“出家人不打诳语,仕女图中根本没有鬼物,为何不将此事告知仲施主?”
小和尚肃容开口,“师父,以您的修为肯定能看出来,画中女子早就遭了奸人所害,而谋夺她性命的人,正是仲含章,若是仲含章知晓了那女子还未魂飞魄散,势必会逼您出手,众生有灵,妖鬼亦然,您真能狠得下心诛杀那女子吗?”
惠清主持一愣,嘴唇嗫嚅,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从玉鸣寺离开后,仲含章急忙赶回家,将牧辛辛被主持超度的好消息告诉了女儿。
闻言,萦绕在仲夏眉眼间的愁绪瞬间消散开来,她甜甜一笑,搂住父亲的胳膊撒娇,内心盈满了喜悦。
可父女二人没有发现,摆在床头柜上的瓷偶眼底隐隐有红光流转,看起来尤为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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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聂慈正在思索着该如何为牧辛辛讨回公道,聂宁杳突然找上门来,她刚迈过门槛,便闻到了一股香气,如兰似麝,隐隐透着几分熟悉之感。
聂宁杳眸光微闪,三两步走到聂慈跟前,状似无意地问:“小慈,你是用了什么香水吗?这个味道真好闻。”
聂慈没有涂香水的习惯,聂宁杳之所以能闻到香气,是因为那只玉嘴。
玉嘴虽为玉料雕琢而成,却与人类的器官格外相似,一旦刺破,就会有血液溢出。
日前聂慈取出了一滴妖血用在牧辛辛身上,帮她抵御抵御玉牌上的佛光,剩下的两滴妖血,不知怎的竟融入她体内,好在这东西没造成什么影响,反而让她周身流转的灵气变得更为浓郁。
“没什么,你找我有事吗?”
聂慈不着痕迹的扫过聂宁杳的耳廓,要是她没猜错的话,这双耳朵应当与那只玉嘴有异曲同工之妙,内部同样蕴有妖血。
“小慈,妈妈很想你,你跟我回去一趟,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