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论声中,有一部分大臣渐渐面露迟疑之色。
皇室血脉不丰,稷王和世子都不成大器,尤其稷王世子,京城第二纨绔,烂泥扶不上墙,明显不能让他当皇帝;霍闲是外嫁公主之子,霍姓,纵有萧家血脉,但俨然已是“别人家”之人,可他偏偏又是昊元帝口中麒麟儿,与他有过接触的大臣包括他的师长都对他赞誉有加,他也的确当得起“麒麟儿”,所以问题还是他姓霍,如果他不姓霍,如果他不姓霍,如果他姓萧……
萧锦迟眼看朝堂上争论越来越小,众大臣目光在他和霍闲身上逡巡,心中不安的愈发强烈。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赋税一事上是他有错在先,那么他认错,他年纪尚小,完全可以有机会改正,当务之急是稳定人心,绝对不能让霍闲坐上那个位子!
“父皇……”他撩开下摆跪下,故意抬高音量,以此让昊元帝看向自己。
昊元帝倒也分了他一记眼神,不过在他开口前先说:“立已故太子萧锦寒之子萧承曦为皇太子。”
朝堂上瞬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镇定如武国公和内阁大学士都有些不淡定起来,霍闲继位为新帝,却立前太子嫡子为皇太子,那新帝的孩子又算什么?
面对众大臣们满脸“你们甥舅俩是不是脑子有猫病”的表情,霍闲心里也挺无奈,本来他想着不让萧锦迟当皇帝,自己也能扶持太子嫡子,当个摄政王也行,起码名义上是摄政王,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结果昊元帝头铁,愣是决定退位给他,而且理由让他无可拒绝——他当皇帝,他的妻子将是皇后,霍垣成为皇后,将是历朝历代第一位男皇后,天下间谁敢说三道四?
于是,霍闲从容接受即将到来的新身份。
更绝的是,昊元帝让钦天监测算出登基吉日是三月十八,也就是说,在他当皇帝十天后,他就能以皇帝的身份与皇后大婚。
朝臣们:“???”
面上:咱们陛下好任性哦,完全不知该从哪里劝呢。
私底下:老泪纵横,想辞官。
最为难以接受的当属四皇子萧锦迟,他想不通是为什么,他辛苦布局那么久,百步走了,千步也走了,为什么偏偏最后一步出了岔子?为什么昊元帝忽然不受他的催眠控制?为什么因为他犯的一个小小错误就宣判他死刑?
为什么?
凭什么?
萧锦迟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直到散朝后昊元帝被霍闲扶着回去,文武百官也离开,萧锦迟仍站在殿中一动不动。
许久之后,他听到一个飘飘忽忽似带蛊惑的声音响起:“不甘心吗?那就放手去做,杀了霍闲,皇位就是你的。”
“你是谁?”萧锦迟没有轻易被忽悠,而是冷静问。
“我是你的心魔,你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你觊觎那个位子,而现在你的面前有一块拦路石,杀了他,杀了霍闲,你就能登上九五尊位。”
萧锦迟没回应,那道声音仍在孜孜不倦蛊惑。
许久之后,萧锦迟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找到你了……”
……
出宫后,霍闲左眼皮跳完后右眼皮跳,右眼皮跳完左眼皮又跳,跳的霍垣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垣垣,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霍闲也说不清这预感从何而来,昊元帝比他想象的要果决,当着文武大臣的面直接就让内阁大学士宣读传位诏书,根本不给自己留退路,他也是福气的。可他也清楚,萧锦迟谋划那么久,最终功亏一篑,万一他还有别的金手指呢?
“唔……”霍垣沉吟半晌,手一伸,从矮几垫点心的红纸上撕下两个小角,手指沾水在霍闲眼皮上一抹,然后将两个红色小角一左一右贴他眼皮上。
霍闲:“……??”
“这是做什么?”他抬手去摸。
“别动!”霍垣拦下他,一脸认真:“府里有个丫鬟家乡的土方法,眼皮跳有灾厄,什么左财右灾,男左女右的,跳的时候贴个红纸柴火,灾厄统统消散。”
霍闲:“……”殊不知,自家小祖宗居然还是个迷信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小仙女“张张”灌溉营养液+10、“听雨吹风”灌溉营养液+1、“未离”灌溉营养液+15、“司乌”,灌溉营养液+1、“五载客”灌溉营养液+1,爱你们,么么哒=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