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醉醺醺的年轻男人一边小声哼歌一边和着节奏去拍手里的方形纸板牌。他歪歪扭扭地踏着步子朝前走,嘴里的调子混乱,歌词含糊,脸上的笑容看上去有种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熏然又自由的欢欣。
路上有经过的中年大叔皱着眉高声骂道,“有病待在自己家里就好了啊,变态干嘛要出来恶心人啊!神经!”
穿着彩虹色短袖的年轻醉汉听了停下脚步。他努力站直了身体,然后把手里的方形纸板牌正对着那个无缘无故骂他的中年大叔,“白目哦,你是不是不认识字啊?不认识字我告诉你,来,跟着我念:同性恋不是罪,也不是疾病!”
中年大叔翻了个白眼,重重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妈的,有病!”
年轻醉汉听了这话扬起头激动地据理力争道,“你说谁有病呢!早在1974年的时候美国精神医学联会就把同性恋从病态里面删除掉了,读没读过书啊你?小心我告你诽谤!”
“你告啊你去告啊!有病还不让别人说了?你自己站在大街上问问,谁觉得同性恋正常没病?!你就算去法院告我又怎样?真是笑话,难道你以为法官会站在你那边?!”中年大叔冷笑着用一种看病毒一样的目光看着年轻醉汉,挺着西瓜一样的啤酒肚高高在上地用言语□□道,“接受现实滚回家里去吧。既然是变态,就别再出来丢人现眼了。”
两人的当街争吵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行人的围观。他们大都赞成中年大叔的观点,纷纷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人群中心的那个穿着彩虹色短袖的年轻人,自顾自地说着自以为正常实则饱含歧视的话语。
看着年轻男人被围观者歧视的话语说得红了眼眶,陈建豪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他不愿再看这场以多欺少的对社会上不一样的少数者进行的精神围殴,率先抬腿迈开了脚步,“我们赶紧走吧,下一趟公交车没多久就要到了。”
他们走到公交车车站的时候碰巧赶上了陈建豪要等的那辆班次的公交车的到来。在公交车抵达站台停稳之前,周始快速地在手机屏幕上打下一句话给对方看:我们可以交换手机号码吗?
看清手机屏幕上的话后陈建豪只是抬眼沉默地看着他,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