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当然很安全,因为除了阳光以外这世上唯一有可能可以杀死他的继国缘壹早已深埋土里化为白骨了。
鬼舞辻无惨轻攥住对方另一只扶在他肩膀上的手,卸了力气将头枕在对方的肩膀上。他阖眼感受着头顶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柔抚摸,鼻尖嗅闻着对方手指上残留的微微发苦的药汁气味,心底激烈的恐惧情绪头一回没有通过shā • rén泄愤的方式慢慢平静下来。
就在鬼舞辻无惨心绪快要彻底恢复平静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两道杂乱足音。看来是有人不经主人允许偷偷造访了。
被打扰了难得的安宁时刻的鬼舞辻无惨松开了手里攥着的那只手,而后理了理衣领站了起来,“有不速之客来了,我这就去帮你处理掉。”
“不要去。”周始虽然从刚才对方一巴掌就能拍碎木桌的举动中看出对方力气不小,应该不会被旁人轻易欺辱,但还是出言阻止道,“我这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找不到想要找的东西他们自然就会回去。你不要出去,直接碰上他们的话你会受伤的。”
鬼舞辻无惨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弯唇笑了起来,“你竟然担心我会受伤?”
周始道,“来人很可能是附近剑道场的门生。你没有武器可用,而且身上穿的还是行动不便的和服,如果真的就这么贸贸然地出去,恐怕会......”
“绝对不会受伤。”打断对方的话后鬼舞辻无惨舔了一下嘴唇,满脸的兴致盎然,“等着,我马上就把偷溜进来的两只老鼠抓到你面前。”
鬼舞辻无惨说话算话,不过几个呼吸起落的功夫他就将偷溜进院子里的两个身穿剑道场训练服的门生给一脚一个地踹进了主室。随后他在那两个门生跪在地板上说着请求饶恕的话时点燃了煤油灯,好让卧病在床的神宫寺幸始看清他们的脸。
煤油灯点燃后室内立刻变得亮堂了起来。与此同时,那两个剑道场门生也在仰起头的时候立刻看清了鬼舞辻无惨那张动人心魄的美艳绝伦的脸。
久处下层只能接触到最低等的游女的两个门生顿时看直了眼,情不自禁地就拿下流又不怀好意的目光去来回舔舐那截白皙如瓷的侧颈,仿佛刚才才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的女人此时只是一个可供他们亵弄把玩的一个物件。
拥有阴暗面读心术能力的鬼舞辻无惨顿时觉得自己像是被两条蛆虫给黏上了,恶心得差点直接当着神宫寺幸始的面就把这两人给撕碎扔出去喂狗。
就在鬼舞辻无惨快要按捺不住汹涌杀意的时候,身上突然被人从后方披上了一件枯竹色的中长羽织。
鬼舞辻无惨转过头,却见那个脸上毫无血色的神宫寺幸始不知什么时候竟从榻榻米上走了下来。他的身上只穿了件雪色的襦袢,浑身透着一股子虚弱的病气,人清瘦单薄,瘦削得几乎嶙峋,仿佛被夜风随便吹刮两下就会晕倒。
然而就是这个弱不胜衣的神宫寺幸始用羽织替他遮掩了他正被两个门生意、淫的脖颈,还往前迈了一步将他回护到了身后。
周始在鬼舞辻无惨因他的动作微微发怔的时候淡淡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那两个剑道场的年轻门生,“素流道场的地契我已经给出去了,你们少爷如果真的想要地契的话就去和素流道场的馆主下战帖。”
被说中此行目的的两个剑道场的年轻门生闻言互相交换了个眼神,都不愿点头承认。
周始接着道,“下次如果再偷偷跑来这里,我会直接见你们少爷的父亲向他收回剑道场的土地,并且劝他重新考虑剑道场的下一任继承人。听明白了么?”
剑道场的两个门生听了这话面上再也维持不住平静,都慌忙开口保证道,“听明白了,再也不会有下次了!请您原谅!”
周始见他们两人在慌声道歉的时候还色心不死地不住往他身后瞟,不禁皱眉,“还不走?”
那两个门生闻言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我们这就走!”
他们两人刚推门而出,周始喉间的腥甜就立刻上涌到了唇间。他低头掩唇咳嗽了一声,猩红温热的鲜血便不受控制地顺着指缝滴落到了地板上。
周始眼前发黑,神志模糊,伸手也没能找到一个可以支撑身体的地方。就在他闭上眼睛放任自己跌倒在地的时候,电光火石间他被从背后揽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得救了。
被抱住后周始松了口气,费力地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谢谢”后便放心地晕了过去。
他晕倒得太过迅速,因此没能看到近在咫尺的鬼舞辻无惨那仿佛正看着珍馐上桌的兴奋渴望的暗沉目光,以及那一句带着微微笑意的嘶哑咏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