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吼后是“咣”的一声震耳声响,那是椅子重重砸在人身体上的声音。
“先别进去。”王诠胜慌忙说道,“我们要是现在进去的话,肯定会立刻成为他们的视线焦点的。我们去后门,先看看情况再说。”
周始一想也是,便听王诠胜的话轻着脚步走到了后门。
后门和前门一样也是暗红色的玻璃木门,周始只是把目光往透明的玻璃上轻轻一瞥,就立刻把整间教室的情况尽收眼底了。
教室里许家豪被两个本班篮球队的男同学给死死地按在了课桌上。许家豪重重地喘着粗气,他脸皮涨红,青筋在额头和脖颈上粗大地显现出来,一蹦一蹦地跳,“陈俊一!你死掉了没有?!”
被许家豪询问有没有死掉的陈俊一虽然没有死掉,但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
陈俊一满头满脸都是血,跟个血葫芦似的瘫坐在座位上。他理也不理跟得了失心疯似的的许家豪,而是强撑着神志清明、朝被吓得呆住了的国文老师求救,“老师,拜托,快帮我叫救护车。我不想死。”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国文老师砸得脊骨发寒、寒毛直竖,跟个雕像似的僵在原地。直到听到了学生向她发出的求救声,她这才重新‘活’了过来。
“好、好、好的。”她一连颤声说了三个‘好’字,而后才冷静下来掏出了手机,“老师这就打119。”
许家豪见国文老师要给陈俊一叫救护车,骤然跟狂犬病发作进入了兴奋期似的大叫起来,“不要给他叫救护车!让他去死!陈俊一他该死!”
“闭嘴!!!”
好脾气的国文老师没想到许家豪竟然这么丧心病狂,当下忍无可忍地吼道,“你到底是不是人啊?!真是人面兽心!”极致的愤怒中她攥着手机的那只手用力到骨节发白,青筋一道一道地凸起在了手背上。
她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把目光投向了正把许家豪牢牢按在课桌上的两个男生,“老师出去打电话,何子翔、张浩宇你们两个好好看住许家豪,别让他再发疯伤人。”
国文老师拉开前门的那一刻,于此同时,周始推开后门走进了教室。
被何子翔和张浩宇压在桌子上动弹不能的许家豪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导致他变成现在这样的‘罪魁祸首’从教室后门走进来,立刻扯着嗓子大喊大叫起来,“王诠胜你去死啦你!你给我过来!给我过来!!!”
班里的男生们不禁开始议论纷纷。
“许家豪他是不是疯了啊?”
“平时遇到事了他不是喜欢装缩头乌龟么,怎么今天突然这么胆大了?!”
“这能叫胆大?应该叫疯了才对吧?他可是差点杀了班长啊。”
“该不会是嗑/药了吧?他看上去真的精神很不正常哎。”
“不管有没有嗑/药,许家豪这次铁定要完蛋喽。”
“班长家里往上数三代都是警察,许家豪他说不定会直接吃牢饭哎。”
......
纷纷的议论中周始走到了目光怨毒得恨不得直接从他身上咬下血肉撕啃的许家豪面前。他目光下视,面无表情地淡声说道,“我过来了。你想怎么样?”
许家豪怨怒冲天。他涨红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嗓音大得近乎咆哮,“你还有脸问我想怎么样!我想你去死!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我被迫得退学,大学也念不成了!王诠胜,你怎么不去死啊!都是因为你我才变成了现在这样!都怪你!”
“造因得果。都是因为你自己,你才变成现在这样的,要怪你也应该怪你自己。”周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无能狂怒的许家豪,冷声道,“霸凌别人和试图shā • rén行凶的人不都是你自己么?有人逼你这么做了?”
许家豪闻言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凝滞。
从他抬眼的角度看过去,对方居高临下的眼珠没映着光,乌沉沉的,眼睛里虽没有嫌恶的情绪浮现,但许家豪却莫名地觉得对方看着他的时候不像是在看着一个‘人’,而像是在看着一碗馊臭的爬满了绿头苍蝇的秽污汤汁。
许家豪被这种平静凌/辱他的眼神给刺激到了,脸上茫然凝滞的表情立刻变成了恼羞成怒。他目眦尽裂,当即怒不可遏地骂道,“干!王诠胜你个夭寿鬼,你迟早......”
迟早什么呢?
迟早后面的话许家豪说不出来了。因为正被他骂的那个人突然毫无征兆地伸手钳住了他的下巴。
许家豪悚然一惊,还没有来得及出声问对方究竟想要做什么,钳着他的下巴的那只手倏然一个使劲,他就被对方猛力横向地扭动了下颚骨。随着“咔”的一声脆响,他□□脆利落地卸掉了下巴。
在周始仅用一个瞬间就把许家豪的下巴给卸掉后,整间教室也产生了一个瞬间的鸦雀无声。
“呜呜、哈、呜呜呜......”
由于下巴被卸掉了,嘴巴无法正常闭合,许家豪无论再怎么用力嘶吼,发出来的声音也不是清晰的词句,而是含糊不清的一串呜呜的音节。说话含糊不清也就算了,甚至他还不受控制地流下了口水。
在口水流了满桌的时候,许家豪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只小便失/禁被众人围观的狗,毫无尊严可言。
王诠胜被许家豪含恨看过来的眼神吓了一跳,“周、周始,他的眼神好可怕,简直跟想要杀了我们一样。”
周始安慰他道,“没事的,许家豪他根本就动弹不了。这不是有两个同学在按着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