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慢慢开了,大量水雾随着雄性人鱼到来一同涌入,将室内喷涌淹没在云海般浓醴中。
拉珀斯鱼尾拍打浪花,他小心地挤进房门,同时俯低身体,避免擦碰到室内这些对他来说过于小巧玲珑摆设。
湿透印痕在地毯上大片洇开,待到人鱼尾鳍逶迤掠过,淋漓水渍也随之快速蒸发,不留一点痕迹。
他盘绕在江眠床边,温柔地摸了摸江眠肚子,又吐出低沉和缓音波,以其拂过江眠身体。
小骗子,雄性人鱼目光幽怨,你根本就不饿,只是为了躲我,才骗我说你饿了。
说完这一遍,犹觉得不甘心,正打算低下头,拿人类话在江眠耳朵边也悄悄重复一遍,不防江眠被他呼出来气息所扰,稍稍一侧头,又软又热耳朵就擦过了拉珀斯嘴唇。
拉珀斯:“……”
人鱼从头发丝僵到了尾巴尖儿,鳍翼呆呆地支楞在空中,他睁着眼睛,茫然瞳孔凝视着虚空。
心脏似乎也有一瞬间停滞了,然后才剧烈地弹跳起来,“砰砰砰”地猛撞胸腔。拉珀斯依稀记得,那些与伴侣紧密联结人鱼曾经告诉他,第一次与爱人双唇相接滋味,就像被电流致死而不疼痛,像被岩浆濯身而不炙烧。
在这之前,他总是对这种不切实际形容嗤之以鼻,并且怀疑对方是在冲自己不知死活地炫耀,而此时此刻,他嘴唇只是轻擦过江眠耳朵,一种强烈喜爱和渴望,已经让拉珀斯神魂扭曲着颤抖,令他在匍匐委地,亦或者将伴侣死死钉在身上选择之间艰难挣扎。
“小骗子,”他喃喃地说,胸膛隆隆作响,语气中有种食不果腹饥饿,每吐露一个字,嘴唇便如振翅,绵绵地摩挲过江眠耳坠,“骗我。”
人鱼苍白面孔涌动红潮,美丽眼睛闪闪发光,黑夜里,仿佛点燃了两盏永不熄灭金灯。他仔细观察着江眠症状,发现珍珠情况并不乐观,这种温度完全是不正常,除非他热潮期提前到来了……
拉珀斯一下焦急起来,他试探性地拿起一块鱼肉,放在江眠鼻尖晃了晃。
睡梦中,江眠徜徉在海浪包围怀里,再度闻到了那股甜蜜诱人香气。这使他不自觉地大量分泌唾液,喉咙连连滚动,做出吞咽动作。
好香,真好香。
身体带动大脑进行回忆,那甘润鱼黄,肥美腴厚血与肉,独属于他珍馐和佳肴……江眠嘴唇不禁抽动了一下,紧闭眉目间,浮现出恍惚回味神色。
可是,虽然我很想进食,但我还不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