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昼梦有些茫然,她看了闻星火一眼,真诚地问:“我看起来很生气?”
闻星火的目光还落在那因为裂痕而渗出咖啡液的玻璃杯。
奚昼梦呀了一声,“这杯子质量好差。”
她惊呼一声,然后那边的侍者过来,火速地给她更换了杯子,毕恭毕敬地道歉。
“抱歉,之前没好好检查,给您造成了不愉快的体验,这一单我们全免。”
奚昼梦点头。
她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发现新端上来的拿铁拉花都很可爱。
奚昼梦撑着脸:“我没有生气。”
系统:你心里没点逼数么?
她们都没穿校袍,闻星火裹着一件外套,里面的黑色高领毛衣包裹住她的身体,越发衬得夜幕下她的神色严肃。
奚昼梦是她完全意义的反面,她柔软、娇弱,也跟力量无关。
至少在十六岁之前,闻星火是这么觉得的。
但是她从来没看清过奚昼梦。
夜风徐徐,这种冷对每天高强度淬炼身体的Alpha来说没什么威力。
闻星火淡淡地说:“你生气了。”
奚昼梦:“我说了我没有。”
她心烦意乱地搅着咖啡,那拉花仿佛被勺子撕碎,像是她此刻所有烦躁具象。
闻星火:“我还没自满到你是因为我生气。”
她很有自知之明,这么多年足够她明白奚昼梦的无情,这个人对她的好都若即若离,完全保持着让旁观者迷当局者清的状态。
奚昼梦只感觉到浑身都不对劲。
她甚至闻到了空气中似有若无的铁锈味。
真是见鬼了!她不是完全体的Alpha,为什么会对池月杉的信息素如此敏感?
即便她是,也没有易感期,池月杉也不在发情期,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敏锐地察觉到池月杉的存在。
包括此刻,铁锈味里传来的轻松,是池月杉的心情么?
她面对那个一年级Alpha,就这么快乐?
白天还对闻星火穷追不舍,现在又跟另外一个Alpha眉来眼去。
她的喜欢,到底是什么样的喜欢?
奚昼梦捏着勺子,闻星火还是伸手,解救了那个要扭曲的勺子。
她问:“你是不是身体检测出了问题?”
闻星火的声音向来沙哑,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独一无二,作者给她加了很多不同的设定。
作为一路看她长大的奚昼梦再确定不过,闻星火是个正派人物。
“为什么这么问?”
奚昼梦盯着那个勺子,自己也有点诧异。
闻星火:“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昼梦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来过发情期?”
奚昼梦:“你这是性|骚扰吗?”
她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神色,慵懒得无懈可击。
闻星火摇头:“你知道的,我们不合适。”
奚昼梦:“那你还知道什么?”
奚昼梦盯着闻星火,当年她穿书过来第一次看见对方,闻星火脸上的疤远比现在狰狞,活像是彻底毁容了。
加上她的身板,的确很符合周围小孩说的阴沟臭老鼠的设定。
“你和盛阳葵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奚昼梦脑子里有根弦嗡嗡作响,她甚至觉得自己好像能感知到池月杉走远了。
这是为什么?
就因为匹配百分百?
奚昼梦桌下的手握成了拳头,新作的美甲尖尖嵌进了掌心,模糊的血肉带来针扎般的疼,让她清醒了不少。
闻星火抿了抿嘴,隔了许久,她才说了一声抱歉。
“这是我的私事,现在不方便和你说。”
奚昼梦问:“你喜欢她?”
系统:你也太猛了吧!
虽然一早知道的这个宿主性格比较虎,但以系统那些错乱数据形成的标签来看,以前的宿主都没这种暴脾气。
系统的电击强度远比日常的触电来得可怕,偏偏奚昼梦精神力逆天,最高强度的电击居然也只是让她冒冷汗而已。
系统怀疑再给她几年,这家伙完全会把电击惩罚当成色|情play。
闻星火愣了,久违地露出了傻乎乎的表情。
“啊?”
奚昼梦盯着她看,企图在这张脸上找出一丝丝的破绽。
但闻星火似乎是真的没考虑这个问题,她惶恐又不可置信地说:“我怎么敢。”
奚昼梦也有些讶异:“那你一副我藏着小老婆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她的语速并不快,偏偏因为是个口齿伶俐的,刚才那陌生的悸动后效还没褪去,口气反而有点冲。
正好这个时候有学生经过这一桌去隔壁,听到了这句话,震惊地看了一眼这俩人。
闻星火尴尬地压低声音:“什么小老婆啊?怎、怎么可能。”
奚昼梦也低下头,“不是吗?那你为什么脸红?”
系统简直服了,就闻星火这张脸,虽然说黑面神有些夸张,但肤色跟奚昼梦比已经黑了不少。
要看出点红真的太不容易了。
你特么地瞎编也不要太出格啊!
闻星火:“你想多了。”
奚昼梦把草莓大福推到闻星火面前,“你对她很好。”
闻星火:“她是公主。”
奚昼梦眼皮都没掀,她往后依靠,端着咖啡杯的手白皙修长,眼皮都懒得掀,似乎是冷笑了一声。
“你不说我也不逼你。”
她施施然地叹了口气:“不过我一直想问,你有想过以后跟什么样的Omega结婚吗?”
奚昼梦跟闻星火一起很少说这些。
尽管她们在外人眼里待在一起的时间很长,仿佛怎么看怎么亲密的模样。
其实上她们也没什么共同话题,闻星火喜欢的奚昼梦都不喜欢。
奚昼梦喜欢糜烂的贵族生活,打花牌,看演剧,插插花,泡泡茶,音乐会做个指挥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