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理让人把简单的插花工具送上来,但是里面的两个人压根没用到。
这睡个觉打个针再换衣服都日上三竿,而奚秧品牌的走秀是在晚上。
池月杉急得快哭了。
偏偏奚昼梦慢条斯理,下楼活像是要去登基,池月杉烦不胜烦,伸手把她往下拉。
奚昼梦:“你慢点。”
池月杉差点上火,“你快点!来不及了,你能保证我速成吗?我到现在还认不全花呢。”
孤云学院的课程多少带点基础,插花的第一节课除了讲历史就是让学生辨认老师随机点出来的花。
上世界的omega对插花并不畏惧,大多都是从小熏陶,也只有下世界的学生比较尴尬。
池月杉向来不服输,但很多东西不是死记硬背就能融会贯通的。
宣平有父母有家庭,考孤云学院也是从小的目标,就算插花课对她来说还是很难,至少有一点点基础。
池月杉前十八年活得颠沛流离,稍微安生一点也没享受太多的温暖,更何况下世界养花很困难,塑料花都价格不菲。
造出一朵机械玫瑰才是她的强项。
奚昼梦被她拉着下楼,她的裙子压根不适合快走,屁垫垫出来的形状挺翘浑圆,她蹙着眉甩开池月杉的手,慢悠悠地说:“知道了。”
池月杉吸了吸鼻子:“你别骗我。”
奚昼梦见惯了这人对自己嗤之以鼻的样子,哭多半都是没办法,比如在休息室的发情,比如昨夜的不受控制。
这是第一次,除了发情之外的无助吧?
真是新鲜。
女仆在前面领路,奚昼梦站在池月杉身边,发现对方低着头,咬着嘴唇,浑身上下散发出哀怨的味。
“我骗过你吗?”
奚昼梦随手捡起池月杉衬衫领子上的头发,“这衣服真好看。”
池月杉抽了抽嘴角,心想我这全套都是你的,你这还自己夸上了。
也不知道哪来的失落,她哼了一声。
“谁知道。”
池月杉也是今天才知道奚昼梦有那么严重的强迫症,见不得衬衫扣错位,暴躁地能把纽扣给扯掉。
要不是池月杉及时阻止,这家伙可能又要糟蹋掉一件昂贵的衣服。
她现在有点后悔。
反正不是我的衣服,我为什么要心疼。
奚昼梦垂眼,发现这家伙又嘀嘀咕咕,“你又在心里骂我?”
池月杉反应很快:“没有。”
奚昼梦嗤了一声:“你骂来骂去也就那么几句,没品味。”
正好花房到了,女仆打开门,池月杉喂了一句,“我怎么没品味了!”
奚昼梦懒得理她,去捡她觉得适合插的花。
池月杉振振有词:“什么叫我骂来骂去就这么几句,我很会骂人的,我告诉你我当时接活的时候遇到那种……”
她卡壳了。
奚昼梦不喜欢牡丹,放到了一边,去挑底座,随口问道:“接活?什么活?”
总觉得很正经的词被她说出来就很下流。
偏偏这人长得还挺仙。
池月杉抿了抿嘴:“没什么,你赶紧忘掉。”
奚昼梦拿了一个常规的底座给她,一边去挑新鲜的花,声音还带着慵懒,“不就是你在下世界的事么?说来听听也可以。”
她本来就想找个机会问问。
闻星火那边是撬不出来了,她就死活不肯承认自己认识池月杉。
那到底是谁的记忆出错了呢?
难道我穿的书还不是一本书?
二次创作的同人?或者是被人改写过的结局?
奚昼梦的手指点在茶花的花蕊,想到这本书压根没完结就更头痛了。
她也不知道闻星火最后是什么结局。
她看的最新章是闻星火已经代表帝国征战了。
主角肯定不会失败,凯旋之后就是无上的荣耀,还有她的家族兴起。
成为上世界贵族之首。
“没什么好说的,反正没你滋润。”
池月杉捏着那个底座,她问奚昼梦:“我要做个什么主题的?都说老师比较喜欢清雅一点的。”
奚昼梦掀了掀眼皮:“圆球形的比较简单,你先做一个玫瑰的吧。”
她又指了指一边的绿绒球,示意池月杉自由发挥。
池月杉又觉得这个太简单,“肯定不考这种吧?”
奚昼梦也不太会教,换做别人她更是懒得给自己揽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
可看池月杉捏着玫瑰说太简单又在哪里试着插的样子,奚昼梦又有点想笑。
像一只试探出爪子的小猫。
池月杉冲她呲牙:“你笑什么!”
奚昼梦抬了抬下巴:“位置前后定得太过了。”
池月杉又慌慌张张地去改,绿绒球做点缀空隙的材料在她手上又显得填补太多。
奚昼梦本来就没什么耐心,直接伸手,她抓着池月杉的手去拿开一些绿绒球。
这个摆台本来就很大,偏偏手把手教学衬得空间都狭窄。奚昼梦是个身材纤细的omega,跟池月杉站在一次才能发现她个高骨架也不小,甚至能完全包住池月杉。
“拿掉一些,不然看着太窒息了。”
她的口吻没什么嘲讽,抓着池月杉的手掌心温热,可能是戒指硌得池月杉不自在,也可能是奚昼梦胸前的项链。
也可能是这家伙垫胸太夸张,导致池月杉整个人都僵硬了。
半晌她才哦了一声。
奚昼梦完全没什么旖旎的想法,她推开后随便挑了材料,放到一边,“你跟着我做。”
“东西式哪个是填满哪个是打造空间还记得吗?”
背后的台架上有很多形状各异的花器,奚昼梦给池月杉准备的材料和自己一样。
但无论怎么样,池月杉都没办法随意。
这句话问得她毛骨悚然,这时候才有一种“这家伙是我学姐”的感觉。
“记、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