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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w+】(1 / 2)

言落月不仅不说人话,而且她还不干人事。

保证自己安然无恙,给这位洛书宗长老吃了一颗定心丸后,言落月很快就制定出了作战计划。

“其实,还挺好解决的。”

言落月说道:“这样吧,我先进禁地里走一圈,把所有魔物的技能都骗空,然后再让满霜进去大杀特杀。”

尽管在归元宗上使到来之前,禁地之事,已经让云宁大泽一众人等为之困扰了一个多月。

但根据言落月的估计,如果采用她制定的计划,最多不超过三天时间,第一层封印内的魔物,就能被清干净了!

可以说,这个计划真的是非常简单、非常易懂、非常容易执行,连三岁小孩都能轻易理解……

但在听完言落月讲话以后,中年女人当场露出了无法理解的表情。

“不,上使,我不能答应。这也……这也太难为您了!”

根据女人露出的离谱表情,言落月有理由怀疑,对方本来想说的是“这也太难为我了”!

也不能怪这位长老对言落月的能力不信任。

实在是,言落月短短一句话里,流露出的槽点也太多了吧。

这就好似键盘侠手把手教你如何徒手击败东北虎——

第一步,骑到东北虎脖子上,摁住它的脑袋。

第二步,一刀把虎头剁下来。

你学废了吗?

——只要理智尚存,正常人就该明白,自己会在第一步开始前被老虎打飞。

就像是此刻中年女人的怀疑一样:

她很怕上使进入禁地不到一炷香后,就要以“上使渣渣”、“上使碎碎”、“上使肉馅馅”的姿态,被带回归元宗了。

但上使本人,看起来毫无这种自觉。

言落月挥了挥手,非常自然地说道:“没事,不麻烦的!”

已知,一只滚圆魔积攒数年乃至数十年,才能放出砍下一百万血条的一道攻击。

而言落月目前十周岁,马上十一周岁,生命值总数为一百亿。

换而言之,像是刚刚滚圆魔那种程度的攻击,她可以承受九千五百多次——这还是不算回血的情况下。

云宁大泽的禁地里,就算再卧虎藏龙,也不至于集结起九千多只五六层楼高的巨型滚圆魔啊?

要真是那样的话……脚长在言落月腿上,她又不傻,肯定在血条见底之前就跑了。

总而言之,重新将计划审视了一番以后,言落月认为自己思维缜密,毫无问题。

她和巫满霜联手,强行说服了中年女人。

顶着洛书宗长老满脸的“眼看着上使去送死,我这就是纯纯造孽啊”的痛心眼神。

言落月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还回头冲他们微微一笑,随后便踏入裂缝。

为了传递一手消息,言落月答应,自己会全程开着通讯石。

眼见少女纤细玲珑的身影被吞没进封印之中,中年女子脸上的忧色终于浓厚到无法遮掩。

她把传讯石的音量开到最大。

霎时间,各种魔物的嘶叫、发动攻击前的咆哮、滚圆魔碾过地面的咕叽咕叽声……

众多杂声混在一起,一股脑地从传讯石里涌了出来。

这番合奏胜过世上所有交响乐队,可以拿去给任何一个鬼片配为背景音。

甚至可以不看画面和剧情,光凭音乐效果,就能让电影达到被广电封杀的目的。

尽管中年女人不知道什么叫广电,也不知道什么叫鬼片,但在听到这份“大合奏”的第一时间,还是差点没直接昏死过去。

“上使?上使您还好吗?”

“我没问题。”言落月答道。

她的声音轻松,听起来本该令人安心。

但还不等长老辨清其中的感qíng • sè彩,一串来自厉枭魔粗嘎难听的尖叫,就猛地压过了言落月的嗓门。

中年女人紧皱眉头,心中就像是悬了十五个水桶那样,七上八下。

偶然间目光一瞥,中年女人忽然注意到,和言落月同行而来的另一位上使,虽然也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传讯石,但神情中却没有任何焦躁之意。

这位上使身穿漆黑斗篷、容颜精致、气质沉静。

和活泼爱笑,包揽了大部分社交任务的言落月相比,巫上使的存在感并不强烈。

可一旦有人注意到他,就好像陷入带有吸力的旋涡,很难把视线从他那里收回来。

长老吸了一口气,试探道:“巫上使不担心言上使吗?”

巫满霜客气地冲她点点头,口吻很是礼貌:“并不。”

长老忽然想起一事:“巫上使和言上使,似乎同出一门?”

既然如此,巫上使对言上使的判断,或许比较可信?

巫满霜微微颔首。

他见这中年女子神情浮躁,感念她对言落月的一片牵挂之意,主动开口多说了些。

“长老无须担忧,以落月的本领,足以完成这个任务。”

哪怕隔着裂缝看清了禁地里的魔山魔海,巫满霜的语气也如此平静。

就好像在说“以落月的胃口,完全能吃下这块饼”似的。

他也确实不用忧心。

毕竟,世上再没有谁比巫满霜更清楚言落月的实力。

就在这两年间,百无聊赖的言落月曾经开发出一种新游戏。

这个游戏的名字叫做,“没事儿惹惹姬轻鸿”。

尽管姬轻鸿认为,这游戏充分说明了言落月骨子里的恶趣味。

但无论是言落月、巫满霜,还是江汀白,都一致认为,言落月准是被师尊给带坏了。

姬轻鸿:“……”

总而言之,这个游戏的结果,通常以言落月被姬轻鸿一顿暴揍告终。

但只要姬轻鸿不动神识攻击,言落月都能在三个数之内站起来,自得地拍拍衣服,看起来就跟没事人似的。

师徒二人甚至做过实验。

那天闲来无事,师徒二人特意去郊外找了座野山。

然后,在不用神识的前提下,姬轻鸿对言落月全力出手一击——

那一招,直接轰平了一整个山头。

无数山岩化为拳头大小的碎石,先被强力的冲击波给掀上天幕,再如雨点般漫天落下。

言落月站在这场石块雨中心,眼神不断上飘,表情若有所思。

“好像是……没什么感觉。”

看见姬轻鸿的脸色,言落月迅速改口,意欲成全师尊的自尊。

她捂住胸膛,夸张道:“我刚刚嘴瓢了。实际上,就像是被人恶狠狠地将头发剪断那样,我感受到了一阵难以承受的剧痛!”

姬轻鸿:“……”

这个改口,还不如不改口。

这个形容,还不如不形容。

毕竟,你别说把头发拦腰斩断了。

就是把头发碎尸万段,头发梢也不可能有痛觉啊!

言落月试探性地安抚道:“要不然,您再来一下?或者两下也行?”

姬轻鸿:“……”

这一刻,姬轻鸿的心情,终于微妙地和旁人同步,体悟到大多数时候别人看见他的感受。

不过,姬轻鸿不愧是姬轻鸿。

他花了不到三秒钟时间,就领会到了“与其让这小兔崽子留在峰里气我,不如放小兔崽子出去祸害别人”这一真谛。

于是,姬轻鸿和蔼可亲地询问言落月:“这次的宗门大比,你报名了吗?”

——后面的结果,大家也都知道。

……反正,有几个剑峰弟子,被言落月活活气哭了。

涓滴往事汇成流水,潺潺地涌过巫满霜心头。

少年人唇角不自觉地带了一丝笑意,他站起身来,沿着封印边缘,开始一步一步地查看起来。

“落月不会有事。”巫满霜平静又柔和地说道,“至于现在,我该进行我的分内之事。”

此刻,封印之外,巫满霜回忆起言落月气哭剑峰的往事。

而封印之内,言落月正在努力把魔物们气哭。

灵气和魔气散发出的味道截然不同。

如果不用法器掩盖,对方在彼界的痕迹,就和黑夜中的大灯泡一样浓烈。

所以言落月刚一走进禁地,就好比一碗汁水淋漓的红烧肉,大摇大摆走进寺庙那样显眼。

魔物们本来各做各事,有魔在打盹、有魔在发呆、有魔在发狠地攻击封印,还有魔物在自相残杀。

但随着言落月现身,这些魔物全都调转目标,把言落月作为它们攻击的第一对象。

面对各式各样的古怪攻击,言落月的反应是——

她没有反应。

即便是十个滚圆魔排成一排,集体对言落月发起攻击,言落月最多闭一下眼睛,象征性地表达一下自己对刺眼光线的敬意。

至于现在这群围上来的乌合之众……

别说它们数目庞大,看起来一瞬间凑起了几千只。

哪怕有几万只、十万只,言落月也不会害怕啊。

而且,这又不是网游组队,只要确认了敌我阵营,就不会误伤己方队友。

实际上,大多数魔物的攻击,都来不及落到言落月头上,就已经在其他魔物身上炸开了花。

尽管,言落月在走入封印的第一时间,就被魔物团团包围。

但除了最内层能碰得到言落月的魔物外,其余大部分魔物的攻击,都是在自己人打自己人。

言落月原地抱臂一站,一边接受着毫无威力的抓痒,一边听着魔物们自相残杀的嗷嗷唬唬声,心中别提有多惬意了。

一般来说,言落月会习惯性在身上套一件反甲法衣。

反甲可以反弹对手攻击,不必言落月自己动手,就能收割对手的人头。

但这一次,考虑到禁地内存在巨型滚圆魔,而这种魔物可以将攻击尽数吸收,再化作白光打出,言落月特意把反甲脱下。

任由身边魔物们挠来挠去,言落月抬头,看像头顶的生命值变化……e,好吧,她的生命值就没有变化。

毕竟,言落月又不是只会掉血,她的血条还会自动加血呀。

目前而言,言落月的回血速度,差不多是每分钟回血01,也就是每分钟恢复一千万生命值吧。

一直以来,不管是巫满霜还是江汀白,乃至同门师兄弟姐妹、身边的好友们,都曾经好奇过一个问题——

言落月承受攻击的时候,不疼的吗?

言落月很诚实地回答:真的不疼。

大家听了这个答案,有的相信,有的不信,还有的带着半信半疑的神色离去。

言落月可以理解他们对这种现象的疑惑。

毕竟就连言落月自己,都觉得这种体质十分神奇。

经过多年实践,言落月总结出了几条心得。

首先,她的状态与自己的当前血量、以及普通修士应有血量相关。

举个例子,正常金丹修士的生命值在十万点左右。

那么,在言落月的当前生命值降低到十万之前,落在她身上的攻击再强大,对言落月来说也不痛不痒。

有人追问:“那被攻击时,你是什么感觉呢?”

言落月答:“有点像是化身成龟形后,被人划动龟壳的感觉。”

——而实际上,龟龟的最外层龟壳,它是没有感觉的==

其次,无论总血量如何,只要是满血状态下,言落月呈现的外表都会很健康。

这种情况,主要发生在言落月刚出生时。

那时她只有一滴血,但在生命值满值的情况下,她的外观很是能糊弄住人。

但只要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她的血量下降了001……

言干大叫着“完了,妹妹变成惨白惨白的了!”,像一阵狂风般卷出门外的场景,言落月已经不知经历了多少次。

总而言之,尽管洛书宗长老对着传讯石愁眉苦脸,时不时就要跟言落月说上两句话,确保她还活着,安全无虞。

但其实,言落月全程毫发无损。

那些鬼哭狼嚎声,完全是魔物们被自己人打趴的背景音。

“上使,您现在还好吗?”

“我还好。”言落月气息稳定地说道,“但在我面前这只……它好像不太好。”

“啊?”中年女人微微一愣,心想此话从何说来?

下一刻,她听见言落月略略有点苦恼的声音:“它打我打得太用力,一下子导致虚脱了……”

洛书宗长老:“???”

听听,这是什么非人发言?

传讯石里,言落月的声音还在同步传递。

那个特殊的动静……嗯?仿佛是她拎起那只魔物的后颈皮晃了晃?

“——喂,你还好吗?能站起来吗?哇,没搞错吧,居然吐白沫了!”

很快,对面又传来言落月的惊呼:

“不是我批评你,你长得已经够差劲了,没想到续航能力更差劲啊!”

洛书宗长老:“……”

洛书宗长老木着脸,把传讯石放到了一边儿。

就仿佛给她带来的刺激还不够似的,储物袋里,另一块传讯石也添乱似地响了起来。

洛书宗长老刚一接起,掌门衰弱而急切的声音,就伴随着一阵咳嗽飘出。

“长老,我听说你带着两位上使往封印那里去了?快快劝住上使,让他们回来!”

掌门一边呛咳,一边苦苦劝说道:“我亲眼所见,那封印里的魔物数以万记,绝不是普通修士能对付的了。”

“我知道归元宗的上使必定本领非凡,但只有两人,还是太过冒进了。”

“长老,你快快带他们回来,咱们云宁大泽编出一支队伍,随上使们进入禁地讨伐,方是保险起见的正道。”

“……”

听完这番话,中年女人什么话都没有说。

她只是默默地拿起第一块传讯石,然后把这颗传讯石凑到了第二块旁边。

魔物们疯狂的打杀声传递过去,差点把重伤的掌门吓得心脏骤停。

“等等,你们已经在禁地里了?”

“不是‘我们’。”长老面无表情,语气幽幽地答道,“是上使一个人……”

掌门:“……”

传讯石里,溢出一丝响亮的摔倒声,紧接着而来的是旁人的惊呼。

好像是掌门因为受刺激太大,从床上滚了下去。

甚至顾不得爬起来,掌门目呲欲裂道:“那还不、那还不……快去救上使啊!”

长老:“……”

她晃了晃传讯石,只听见言落月恶魔低语般的数数声:

“不是吧,又累死一个、累死两个……哦,第三个是被自己魔给打死的?第四个、第五个……”

洛书宗长老喃喃道:“我觉得,比起上使,可能魔物们更需要被救……”

传讯石那端,掌门的声音听起来是如此迷惑、茫然、并且不解。

“——啊?”

这世界怎么变得如此之快。

连跟他共事十余年的长老,说话都开始让他听不明白?

……

日暮时分,言落月终于走出了封印。

洛书宗长老的心情,已经从一开始的惊恐,到担忧,至惊愕,再变得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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