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爱上的,哪怕真的是个废物,被天下人耻笑,本座也能承认得堂堂正正,绝不会有半点退缩!”
顾客慈愣愣地听着东方不败一字一句落在甬道内的话,只觉得浑身血脉如同岩浆涌动一般在血管内横冲直撞,脑海中明明浮现的画面、思考的事物,尽数被那言语搅动成白茫茫的一片,空虚又充实,直白又矛盾。
他的眼前一片黑暗,黑暗中好似燃起了一团冰做的火焰,看似寒冷无情,实则炙热到几乎灼烧灵魂。
东方不败逼近顾客慈的身体,他的呼吸因为独特的功法永远带着微冷的冰雪气,那双唇却是温热的。
肌肤相接的触感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被放大了无数倍,没有激烈的纠缠,没有霸道的掠夺,只是唇瓣间的温柔厮磨,带着东方不败式的安抚与占有欲。
这是东方不败第一次主动亲吻顾客慈。
他学着曾经顾客慈挑逗的动作不急不缓地咬着顾客慈的下唇,声音里夹杂着无可奈何的叹息:“更何况,你不过就是一个医人不自医的蠢东西罢了。”
顾客慈整个人都木木的,他就像是冰天雪地里冻僵了的人忽然被扔进了温水里,明明是正正好的水温,却让他四肢百骸都泛着无法动弹的酥麻,瘙痒从四肢渗透进骨髓里,他想要动一动,却像是被钉在原地,眼睛里竟透露出一丝迷茫。
“东方,你……”
东方不败伸出一根手指抵住顾客慈的唇瓣,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道:“闭嘴。你这张嘴今日已经说了太多不中听的蠢话。”
顾客慈感受着唇瓣上那手指指腹在说话间微微摩挲的触感,甬道内实在是太过黑暗,暗到明明两人呼吸交缠近在咫尺,他却捕捉不到东方不败的表情眼神。
“本座让平一指配了化功散,却并没有服下药丸,只是每隔几天嗅闻水中药丸化开产生的药香。”
“因此化功散的药效在本座体内最多只会停留三日。”
这也是东方不败所能接受自己处于功力尽失状态的极限。
东方不败说到这里,顾客慈才恍然大悟东方不败为何会有那般奇怪的脉象,想必是化功散的药力霸道,在药香中刻意呼吸的东方不败的确是吸入了化功散导致内力不济,却远远比不上服用后散去修为的效果。
“世人无人能练成葵花宝典,本座偏不信邪,成了日月神教创教以来第一个练成之人。如今世人皆道断情绝爱方证大道,本座就偏要告诉世人,东方不败的道,才是大道!”
“顾客慈,是你先来招惹了本座,如今你既然不想成为本座永远杀不死的记人,那么便只剩下一条路。”
“本座的尊严与底气来源于力量,倘若失去了这身武功,本座不会觉得寻常人家的生活多么美妙,亦或者心安理得地享受他人的保护呵护。”
“本座只会觉得……身侧之人,皆带刀而来。”
“顾客慈。”
东方不败轻轻叫着顾客慈的名字。
“本座一直在想,要拿你如何是好……可后来,本座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他并不擅长去解决的感情问题,却是一开始便无师自通懂得如何撬开他的冷漠接近他的顾客慈最为擅长的东西。
而他,只需要给顾客慈一个机会。
顾客慈抬手搭在东方不败的腰迹,东方不败没有避开顾客慈的动作,而是轻轻吻了吻顾客慈的喉结,没有丝毫旖旎之意,有的只是一种宣告,一种期待。
顾客慈的手臂缓缓收紧,将东方不败整个人死死按进怀中,他从来都是极其聪明的人,话说到这里,怎会不明白东方不败此举的真实用意。
东方不败的武功对他自身而言,是安全感,是所有的底气,是东方不败的立世根本,但却也是他无法自控的保护壳。
东方不败这一生是孤身一人在泥潭血泊中硬生生自我塑造出的尊贵,他可以去接纳一个人,可以去喜欢、甚至是爱一个人,但却永远也做不到放任自己去依靠一个人。
——除非他愿意将自己置身于失去所有筹码底气,只能依靠他人的绝境。
而一直以来从不将自己当做弱者的东方不败,如今却给了顾客慈一个机会。
一个能真正走进东方不败内心深处,与东方不败灵魂相融,成为除却力量之外东方不败全心依赖、信任、包容、接纳的存在。
东方不败手指的指腹按在顾客慈脖颈边的大动脉处摩挲。
“在这里,本座身侧带刀之敌,唯你一人。”
“三日为限,来成为本座任何境遇下都不会动手诛杀的人,来说服本座你绝不会有朝一日成为本座的心魔。”
“本座……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