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娘跟着李大成去找陈夫人,石贵在走之前已经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陈夫人,陈夫人也是个见过大世面的,初时的慌乱过后,果断把元宝交给了春芽照顾,自己一个人默默在心里思考这件事。
见李大成过来,陈夫人忙起身,“李叔,你说得绸缎面料我刚才粗略找了一番,你看看这些行不行。”
陈夫人把两人领到马车旁,点亮一支蜡烛,掀开帘子,马车上整齐放着一堆衣服,还有几匹崭新的绸缎。
“李叔,当时走的太急,成匹的布料我都没怎么带,我怕这些绸缎用不上,又找了几件衣服,你看用哪个布料比较好?”
李大成随手翻了翻,“不用颜色太杂的,纯色的绸缎即可,颜色太杂的写字看不清。”他拿起一件月牙白的衣服,“我看这个就好。”
陈夫人扯起衣服一角看了看,“这是我以前穿过的一件衣服,只穿了一次,还是新的,这衣服料子倒是好的,拿出去让那些官太太看也挑不出毛病。”
李大成点点头,“那就这件吧,你把衣服剪成宽窄一致的布条,剪个十来个就行。”
陈夫人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剪刀,先把衣服摊开,也没用尺子比划,拿起剪刀就了起来,“咔咔”几剪子下去,一块细长布条就好了。
“李叔,你看这样的行不行?”
李大成看了一眼,“行,正好合适。”
陈夫人心里有谱了,也不用做对照,“咔咔”又是几剪子下去,十来个布条就剪好了,又快又利索。
李大成称赞道:“你这手艺倒是不错,没有个七八年的功夫练不成。”
陈夫人得意一笑,“李叔你看人真准,你别看我现在养尊处优,没嫁给我家那口子之前,我可是府城里有名的绣娘,多少人排队请我做衣服。”
有了布条,还需要朱砂,这个陈夫人居然也找出来了,她有些不好意思,“有个老道以前对我说朱砂驱邪,能镇小儿啼哭,,我怕元宝路上闹腾,就买了一些,没想到元宝没用上,这次倒是用上了。”
李大成接过陈夫人手中的朱砂,打开盒子捻起一点朱砂,粉质细腻色泽鲜艳,是个好东西,他把盒子合上,对陈夫人道:“小儿啼哭用朱砂会伤五脏六腑,以后这朱砂还是别用了,元宝要是再苦恼,我给他按一下穴位即可。”
陈夫人十分信任李大成的医术,听闻朱砂于身体有害,吓得捂住胸口,感激道:“李叔,那可真是多谢你了,这孩子在家时成天哭哭啼啼,我怕他路上再这样闹下去会惹麻烦,这才买了一些朱砂以防万一,幸好还没给元宝用过。”
李大成把朱砂用水划开,拿起毛笔沾上朱砂,在布条上“刷刷”写上几个整整齐齐殷红的字,鱼娘在一旁,帮他把写好的布条移开,小心吹干上面的水迹。
等李大成全部写好,布条又晾了一会儿彻底干后,他把布条小心翼翼叠好塞到怀里,低头看了眼鱼娘,叹气道:“成败就在今天晚上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风从竹林中穿过,竹林摩挲沙沙作响,队伍里的人们聚在一起谈天说地,中间还点上了火把,火光照在每一个人脸上,显得温暖无比。
近处是河堤,稍远些绵延不绝的官道,也许还有逃难的灾民昼夜不停地奔波。
鱼娘望着眼前的一切,对自己也是对李大成说,“我们一定会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