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池跟狗子显摆完,把它放下,开始吃蛋糕了。
蛋糕是略微苦涩的咖啡味,中和了奶油的甜度,外表漂亮得像一副油画。
楚池看着中间那两个可可爱爱拉着手的小人,觉得那一定是他们两个。
宋芷琳是真的不饿,她还悄悄喂了系统一块,楚池切下一块吃完又要再切,被宋芷琳给拦住了:“明天再吃吧,都这个点了,吃太多蛋糕不好。”
“吃点别的?”她问。
楚池想了一下,把蛋糕给封好放进冰箱里,然后弯腰抱起人就朝楼上走。
“那先不吃了,不太饿。”
宋芷琳被公主抱着瞧他:“那看看你的生日礼物?”
楚池惊奇:“刚才那个不是?”
宋芷琳眨眨眼:“不是,在我房间里。”
楚池抱着她一跨就是两节楼梯,把宋芷琳给吓得将头埋进了他怀里。
楚池见把人给吓着了,还恶作剧得逞似的笑,宋芷琳沉默着挣扎下来,想打他。
他打开宋芷琳那间房子的门,里面放了很多礼物盒,盒子全都是黑色的包装纸上面打了个丝绒蝴蝶结,摞起来半个人那么高。
他走进去,拿起一个小盒子,问她:“都是给我的?”
宋芷琳慢慢吞吞的点了一下头,然后说:“也不全都算礼物?你说你没过过生日,所以我想把27岁之前每一年的礼物全都补给你,但有的只是凑……唔……”
宋芷琳被人亲住,话全都给堵回去了。
她想说有的其实只是凑数。
比如盒里有一款新游戏机,说是给他买的,其实她知道楚池也不怎么有空玩,那就是给她自己买的,毕竟27个可太难了,她本来也没怎么给人送过礼物。
真夹带私货。
但是楚池可不管这里面都是什么,这就算只是个空盒子他都会收起来珍惜一辈子。
他的心酸酸涨涨的,其实他很想说,宋芷琳就是上天给他的最好的礼物,但他现在变的贪心了,不止是宋芷琳,只要是有关于她的、她给的,他现在全都想要。
宋芷琳推他:“拆礼物吧,”
楚池严肃的掏出手机,后退一步,对着那一堆礼物盒子拍了张照片,发给康缘显摆。
远处的康缘这个点已经睡觉了,他做梦也想不到第二天早晨起来还是躲不过来自楚狗的狗粮暴击,为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的可怜命运感到无比悲哀,甚至忘了刷牙就出门了。
楚池随手把手机扔到地毯上,系统跑过来,泄愤似的抬腿在那手机上狠狠踩了一下,那狠劲儿,就跟跺在这狗男人的脸上一样。
但是楚池看不见,因为他现在要拆礼物了。
宋芷琳还递给他一个小折刀。
前面的礼物很简单,全都是巴掌大的小盒子,每个小盒子里面都是一块海苔肉松味的小饼干,小饼干底下还有一副手绘的彩色画,是一个襁褓里的婴儿。
宋芷琳盘腿坐在地毯上,楚池就坐在她旁边,捏起那块奶嘴形状的小饼干,一口咬下一半,然后笑着问她:“这是你画的?”
宋芷琳点点头,饼干也是她烤的。
楚池把饼干给扔进嘴里,把画给取出来,拆第二个,第二个小盒子里是一块拼图饼干,还有一张q版一岁小男孩。
接下来,小汽车、机器人等等形状的小饼干被拆出来,里面全都有一张小男孩的画。
楚池咬着饼干,拆着拆着就笑了:“我小时候可不长这么可爱,穿着破衣服,脏兮兮的,你小时候要是看见我,准得害怕得躲起来。”
宋芷琳两条腿曲起来,手放在腿上,头放在胳膊上,笑着说:“我不怕。”
她小时候也没好多少呀,妈妈忙着赚钱,宋昌就会喝酒,根本没空管她,她懂事起就开始做家务了,只不过有一次打开煤气灶想热饭的时候差点把厨房点着了,自那之后不管多忙,妈妈都没让她再进过厨房。
楚池揉了揉她的头,笑着说:“你肯定害怕,但是都过去了。”
画从八岁那张开始,画里多了个小姑娘,小姑娘跟他一样大,两个人一起背着书包,似乎要结伴上学。
宋芷琳眨眨眼:“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应过来就把自己也画进去了。”
她也没把自己撕掉,那就一起上学好了。
楚池欣赏了一会儿这张画,然后把小书包饼干给吃了。
他把拆出来的那些画全都仔细放在一边,然后说:“明天买个小册子,把他们都装起来。”
“我买好啦,现在装吗?”宋芷琳站起来跑到自己的柜子旁边,是在网上定制了专门尺寸的小册子,跟她的画一样大,封面是一个油画一样的奶油蛋糕。
“装。”楚池拿过小册子,说,“这都是传家宝,都得装起来。”
宋芷琳:“……”
后面的画就全都是两个人了,一直画到十八岁,十八岁的小盒子里面没有小饼干了,是一个领带。
后面的盒子越来越大,全都是真正的礼物,男士香水、领带夹、袖扣、拳套、游戏机、情侣居家服……
楚池都拆傻了。
收礼物这件事本身就让人感到愉快,但到最后拆出成对出现的东西,他甚至开始不知所措起来,幸福的感觉如此磅礴,会让人产生一瞬间的晕眩。
紧接着,便让人怀疑这是否是在梦里,甚至,梦中还出现了一瞬间的幻觉,幻觉之中,暴雨之夜,他出现在一个房间里,房间很凌乱,也看得出这家人并不富裕,屋中漆黑,头顶是咆哮的雷暴和被震得颤颤巍巍发出痛苦口申吟的窗框。
黑暗中,发亮的竖瞳和凄厉尖锐的猫叫刺人耳膜,它们围着一个被被子包裹起来的一小坨什么东西,那被子里面似乎裹着个人,但是他看不见,只看得见那小小的、微微颤抖的轮廓。
宋芷琳戳了戳他:“怎么啦?”
楚池拿着一个盒子,转头看她,笑着说:“没事。”
最后一个盒子也拆完了,楚池却突然放下手中的东西,摸着她的脸说:“困了?”
宋芷琳确实有点儿困了。
她下意识的往楚池的胸前蹭,楚池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然后躺在她旁边,忽然问:“刚才在楼下,不怕黑吗?”
宋芷琳迷迷糊糊的点头:“一点点。”
跨越那层心理障碍之后,确实没以前那么害怕了。
“为什么怕黑呢?”楚池这话有点儿轻,似乎是看宋芷琳快睡着了,这话轻得像在自己呢喃。
宋芷琳勉强睁开眼,头顶的大灯已经被楚池给关了,只留下了一盏有些暧昧的床头灯,她看着对方轮廓的阴影,说:“因为小时候被关在黑房子里没法出来。”
楚池皱眉:“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