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底下铺了一张草席,上面躺着一个女子。双目紧闭,一丝不挂,旁边散落着被撕破的红色衣裙。
凌乱的发丝半盖着脸,露出来的半张脸在昏暗的火光下依稀能看出红肿一片,破皮的嘴角边那条血迹一直延伸到耳后。
浑身上下伤痕交错,皮开肉绽,血迹斑斑。
舒映桐睨了一眼梁管家腰侧挂着的牛皮鞭子,不对,不是这条。
视线扫过另一边墙角靠坐着几个年轻姑娘,身上皆是和朱萸一样的红色嫁衣。
一见梁管家进来,俱是满脸惊慌往里缩,没一个敢发出声音。
梁管家转过身给房门落栓,脸上的表情有些意兴阑珊,“把人放下吧,衣裳褪了,你也一…”
“梁管家,我可能不想一样哈。”
朱萸笑得咬牙切齿,迅速放下舒映桐,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从背后捂住他的口鼻,左臂狠狠勒住他的脖子往后拖。
“唔唔唔…”
梁管家双眼暴突,惊慌失措用力掰朱萸的手,两只脚不停来回蹬着地面。
舒映桐看也没看他,径直走到草席旁取了油灯蹲下身子,伸出两根手指往她颈间一探。
果然。
举着油灯从头掠到脚,看着那些没有生活反应的死后伤和明显被侵犯过的痕迹。
起身把油灯放回去,拖过那张椅子坐下,朝双眼充血,脸色渐渐发黑的梁管家扬扬下巴,“可以死了。”
“死吧,狗娘养的!”朱萸低吼一声,手臂骤然收紧。
咔哒一声,喉骨断裂。
丢开梁管家,朱萸快步走向草席,“听说死了的都拿草席一裹送去乱葬岗丢掉。五梅姐能送回来,肯定还有救。”
捡起地上的破衣裳,眼含泪花半跪在地上伸手要扶她起来穿上,“我这就送你回…”
朱萸顿了一下,眼泪啪嗒啪嗒落落在前襟,慢慢给她套袖子,轻声呢喃:“五梅姐,这仇我给你报。”
舒映桐转头望向缩在角落那几个形容枯槁的姑娘,她们不约而同盯着躺在地上的梁管家,面上全是惊慌失色。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舒映桐站起身,“朱萸,干活。”
弯下腰抽出匕首向门口,拉开门,探出头朝院子里的两个打手平静开口:“梁管家叫你们把尸首抬出去。”
两个打手面面相觑,这活向来不是他们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