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红色柔软顺滑的料子,热烈明亮。
朱萸垂着脑袋摸着衣领金色丝线绣的镂空木槿花,喃喃自语,“我也有新衣裳了…”手指微微颤抖。
“嗯。明天你要去监工,监工就得有监工的体面。”舒映桐从柜子里又拿出一双靴子放在桌上。
想了想,继续说:“听说认识你那天,是你的生辰,也是及笄之日。衣料一早备下了,只是路上大家无暇顾及其他。现在算补给你的礼物吧。”
舒映桐关上柜门,发现平时咋咋呼呼的朱萸半天没回应,转头看了她一眼,“怎么,嫌晚?”
吸鼻子的声音传来,舒映桐拧起眉头,“出息…”
“呜呜呜…”朱萸抬起头,看着面前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爹从来不记得我的生辰,我娘走了之后,家里再也没给我煮过寿面。呜呜呜…不过五梅姐每年都会煮一个鸡蛋拿给我吃。雪梅姐她们凑了布料和线纳一双鞋底子送给我。”
舒映桐默默递过去一张布帕,朱萸摆摆手,抬袖抹了一把脸。
“我没穿过几回新衣裳。做一次新衣裳要做得又大又长,袖口衣摆裤脚折了又折缝好,长高了放一点。哪里穿破了就打个补丁。村里婶子看我可怜,家里的旧衣裳总会匀一两件给我,今年这家,明年那家。”
朱萸眼泪汪汪的扯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姑娘,你对我太好了。我还没穿过这么好的料子,光瞧着就觉得好看!还有这靴子,我都没穿过靴子。”
舒映桐不自在的别开脸,布帕往朱萸头上一丢,一脸嫌弃,“鼻涕擦一下,哭得恶心死了。”
朱萸又哭又笑的揭下帕子,惊天动地擤鼻涕,扬起笑脸,“我这就试试我的新衣裳!”
“嗯。”舒映桐拉开竹椅,末了补了两句:“我不会做衣裳,只跟胡椒说了怎么改动款式。胡椒给你做的,花也是她绣的。”
朱萸三下五除二褪了身上的破烂衣裙丢在桌上,抖开新衣裳,“哇~这样式我都没见过!”
说着迫不及待的套上,一边套一边感叹,“娘哟…这是我配穿的吗…”
套上靴子,系好腰带,一脸期待地在舒映桐面前转来转去。
“姑娘,好不好看,好不好看?”
舒映桐随意靠在椅背上,波澜不惊的目光扫在朱萸身上。
不同于时兴的襦裙样式,给朱萸设计的是胡服骑装改良款。
立领箭袖收腰对襟外裳,从领口绣了两条镂空木槿花边直到小腿裙摆处。
裙幅不大有开叉,配上同色裤子和黑色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