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分?本分能让我家男人干活回来屁颠屁颠的给她和泥打灶?”
一处竹棚前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好些看热闹的人。
有的踮着脚尖往里瞧,有的端着碗笑嘻嘻的和旁人交头接耳。
“姑娘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句,众人纷纷回头打招呼问好,默默让开一条道,脸上皆是看好戏的神色。
舒映桐没有回应,寒着一张脸走进包围圈中心。
地上土块碎陶片横七竖八散落一地,淌了一地水,五谷杂粮混在泥里,上面还有一个明显的脚印。
一个戴抹额的老妇人坐在地上搂着一个中年妇人,一个小女孩跪坐在一旁抱着中年妇人的手臂哭得满脸泪痕。
中年妇人披头散发,身上的衣裳破破烂烂,脸上一道道血痕肿得厉害,靠在老妇人怀里,哆嗦着灰白起皮的嘴唇,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地上的杂粮。
旁边围着两个妇人和一个年轻姑娘,挺胸叉腰像一只打了胜仗的斗鸡。
“姑娘,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哇…”
头上包着花布的壮实妇人一见舒映桐和雪梅前来,一改骄傲神色,往地上一坐捶着胸口大声哭嚎。
“我家就指着我男人过活,这丧良心的骚蹄子勾着我男人给他垒灶,本来就累了半天回来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壮实妇人抹了一把脸,抬手指了一圈围观的人,拍着大腿继续哭:
“这里有媳妇孩子的汉子那么多,今天勾这个,明天勾那个,这让我们这些老实本分的媳妇子怎么过哟…”
原本看热闹的妇人脸色立刻变了,不约而同对那婆媳俩怒视而视。
“说得是,那几个天天在河道里跟我们家男人一块干活,指不定要起什么幺蛾子呢!”
“那怎么行,就得好好教训她们!”
“我说我男人回来怎么对我爱答不理的,敢情是为了你们呀?不要脸,我呸!”一个高颧骨妇人挤到前面用力啐了一口。
“你在胡咧咧什么!”一个汉子推开人群横眉竖眼气得不轻,“老子累死累活的回来筷子都握不住,你不说体谅老子,还跟着外人编排老子?!”
“好哇,还说没有!以前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大声过!这日子过不下去了!”说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抹泪。
“那就别过!”汉子气得大吼一声,抬脚就走。
汉子一走,那妇人更是闹得厉害,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嘴里喊着不活了。
“姑娘,你瞧瞧,这事你得好好管管,整出这些事,我们还怎么安生过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