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那边有人议论他家桐桐他也听见了,奈何不好跟她们一般见识,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告诉别人他有多喜欢她。
“走吧,去一趟雅意斋,挑两副棋,挑些书。”舒映桐拍拍他的手臂,理了理裙子起身。
“唉....我这劳碌命....”他乖乖抚平袍子跟着起身,撅起嘴小声抱怨,“这么美好的午后时光,睡午觉才是最好的安排嘛”
“那你......
去睡觉。”
“不要,我要陪你。”他追上去和她并肩往外走,垂眸挑了挑眉。
一个人睡觉有什么意思。
艳阳高照,街道两边铺子大多都在歇晌,小摊贩支着布棚趴在摊子上打盹,路上行人寥寥。
两人尽量挑阴凉处往东街走,南街大多做的是和衣食住行相关的行当,东街做的大多都是风雅高档行当,也有不那么雅的。
“出去出去,你那些破烂我们不收。”
“掌柜再掌掌眼,这些都是读书人用得上的,能当多少就当多少。”
“嘶你这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们收了堆在那占地方么!别废话,滚滚滚”
一个灰衣活计不耐烦地推搡着长衫书生往门外赶。
长衫书生趔趔趄趄差点摔在地上,手上提着的包袱没扎紧,掉在地上嗑得青石板咚的一声闷响,包袱皮散开。
几支半秃的毛笔,一方洗得干净的旧砚台,一摞书横七竖八地暴露在热烈的阳光下。
他垂头丧气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收拾着,抓了袖子心疼地拂干净书本上沾染的灰尘,街边小贩看热闹的哄笑声落在耳朵里让他难堪得不敢抬头。
一只纤瘦干净的手抓着一只白瓷笔搁递到他眼前,“你的。”
清冷淡漠的嗓音很耳熟,他抬起眼皮往边上瞧了一眼,湖蓝色裙摆下露出同色绣花鞋,鞋头那朵雨后菡萏开得正艳,翘尖上的那枚珍珠闪着莹润的光泽。
他飞快抬起头,窘迫地看着站在他旁边还保持弯腰递笔搁姿势的舒映桐,又看看站在她旁边冲他笑意温和的景韫言。
“谢谢恩人...”他接过东西,心头蓦地涌上无尽的羞耻感。
刚才在当铺求人收下他的典当物都没现在难堪,此刻他只觉得在恩人面前把读书人最后一点骄......
傲都失了个精光。
“那边有个茶棚,我有事找你谈。”舒映桐留下一句话转身便往街对面走。
邱云阳疑惑地看向景韫言,太阳正对着他的脸,有些晃得睁不开眼,“恩公,何,何事?”
景韫言抿嘴浅笑,俯身拾起他的包袱,“我也不知道,你去了不就知道了?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邱云阳额头细密的汗珠汇集在鬓角顺着鬓角滑到下巴,他连忙抬袖拭去,起身跟在他身后,心里混乱猜测他们找他谈什么。
直到走进茶棚也没想出个所以然,顶上茅草遮了日头,顿觉没那么热了才回过神来。
见他们两个穿戴体面坐在那丝毫不在乎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他们这种身份的平时哪会来喝这种几文钱一碗的沫子茶....
“店家,来三碗茶,面果子也上两盘吧。”景韫言出声招来正在打盹的摊主。
“哎哟,对不住,吃了瞌睡虫没注意贵人来了”褐衣老汉堆着笑点头哈腰道歉,“这就来这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