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橘不懂里面的成分,转着杯子看了一圈,听到陈昼仁说:“荔枝利口酒,加了啤梨蓉和起泡酒,喔,还有糖渍荔枝,女孩子都喜欢这种。”
江晚橘问:“你请过很多女孩子喝它吗?”
陈昼仁笑了:“你不认为这句话有些冒犯吗?”
江晚橘举起细伶仃的高脚杯,喝了一大口。
“我有个朋友,他女友名字和’荔枝’两个字同音,”陈昼仁忽然说,“听起来很有趣。”
江晚橘说:“可能家长都喜欢用爱吃的水果为子女取名字。”
陈昼仁开了酒,几个身材火辣的兔女郎将昂贵的酒带过来,半俯身,亲自装入盛满碎冰的冰桶。江晚橘无法控制自己的视线,她看着这一张张姣好的脸庞,青春无价,美貌无价,在这里,却成了可以按照时间付费的东西。
陈昼仁的视线始终聚在江晚橘身上,他喝酒不急不缓的,说话也是这样:“我那朋友,一直用’荔枝’称呼他的女友,后来,朋友聚会,除了他,其他人谁都不许吃荔枝。”
江晚橘噗呲一声笑了:“蛮横啊。”
“或许恋爱中的男人都这样,”陈昼仁说,“遗憾的是我并不能为你考证这一点。”
跨年开始,江晚橘最终也没有离开这个酒吧,最后十秒的时候,酒吧中的音乐关掉,无论是外面,还是内里,大家都在狂热地念着倒计时,陈昼仁没有,他似乎真的已经不会被年轻人的激动和热血所打动,只是笑着看江晚橘跟着倒数,看着江晚橘激动地喝酒——她错喝了陈昼仁的杯子,酒精的味道一路渗透到身体深处。
江晚橘总共喝了三杯酒,最后一杯只喝了一半。
一直玩到凌晨两点钟,江晚橘真的疲倦了,她穿的是高跟鞋,单手扶着陈昼仁的肩膀,两个人并肩走出混乱的酒吧,外面的风有一点点冷,只能让人保持短暂理智。
午夜的香港并不如上海安全,上海,出了酒吧就是警车,无论玩到再晚都有安全感。这里不行,中环石板斜街长长倾斜,有种近乎混乱的颠倒感,尽头是魔幻的紫色灯光,犹如炼狱。江晚橘不想乘车,红色的的士离开,她和陈昼仁并肩走在夜晚的街道上。
她想不起来是谁先亲吻谁,谁先拽了对方去暗巷。
路灯昏暗,小巷狭窄,陈昼仁的头发有着淡淡的干净香味,这是一个混乱的小巷,隐约能听到不远处的喧闹声,不安分的青少年和酒鬼在打架,江晚橘规规矩矩这么久,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个地方和人调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