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少骁奇怪道:“子慕,你兜里装了什么?”
“花生。”
等到了小学校门口,雷少骁下车给他检查了下,才发现小朋友口袋里是黑乎乎的烤花生,碎得不像样子,都拍打不干净。雷少骁给他把口袋反过来,清理了一下,问他道:“不要了吧?”
白子慕干巴巴道:“二哥,给我留一颗吧。”
“行。”
雷少骁在里面翻找了一下,勉强找出了一颗稍微好点的,还算完整的烤花生给他。
这些花生是贺老头今天一早送来的,他昨天答应了白子慕之后就一直特别想表现一下,但是越努力,烤得效果越一般,毫无意外又全糊了。陆平想要帮忙,但贺老头拦着没让,今天早上弄了一些半生不熟的黑花生,捧着来给了白子慕。
白子慕宝贝似的装在口袋里,带来了学校。
如今一路颠簸,只剩下了一颗独苗苗。
白子慕到了学校,先给周宇奇送去。
周宇奇感激涕零,说话都磕巴了,一个劲儿感谢他。
白子慕摆摆手道:“没事的,这是最后一颗了,你慢慢吃,我要回去课前预习了。”
周宇奇送走了白子慕,捧着那一颗黑花生回到座位上,仔细端详,爱不释手。
他已经眼馋这个很久了!
小周同学小心翼翼剥开黑花生的外壳,他完全没想到,这个花生里面竟然也是黑的!简直太神奇了。
杨蒙蒙现在是他的同桌,坐在旁边干巴巴道:“我觉得它是糊了。”
“不是,它有一种特殊的味道,你等我再尝尝。”周宇奇皱眉,他吃得很慢,努力品尝里面玄妙的滋味。
但黑花生太少了,他吃完也没尝出什么来。
周宇奇十分遗憾。
他刚才听白子慕说了,这是最后一颗黑花生,果然是非常珍贵的零食,不易得到。
入学一周之后,白子慕又一次被叫了家长。
黄老师打电话请董玉秀来的时候,也颇有些不好意思,对她道:“白子慕妈妈,我知道你工作很忙,但是有件事还是想要跟你说一下。”他拿出一份表格递过去,对记她道:“这是前段时间学校让填写的家庭成员表,我觉得子慕还小,可能无法理解家庭成员这个概念……”
董玉秀拿过表格,看了一下。
表格上是小朋友认真书写的字迹,稚嫩且认真,一笔一划很规范,初现书法练习的成果。但是和清秀的字体相对的,是他填写的内容,每一个空格都努力填满,有些名字还多到溢出来。
在父母一栏里,因为董玉秀之前教过他自己的名字,还让他背过制衣厂的电话号码,所以写的非常顺利,妈妈这里写了“董玉秀”三个字,而爸爸那一栏里改了好几次,大概小朋友是挑了全家最厉害的一个人写上去,写了“方锦”两个字——这是雷妈妈的名字。
后面紧跟着的兄弟姐妹一栏,写得更多了,足足有三个哥哥,都姓雷。
轮到爷爷的时候,却是姓贺。
……
全家几口人的姓,没一个重样的。
黄老师看到表格的时候都懵了,一时搞不清楚他们家什么情况,就叫来董玉秀小心询问了一下。
董玉秀哭笑不得,教着白子慕重新填写,耐心握着儿子的手,教他写了“白长淮”三个字。
“子慕,这是爸爸的名字,”董玉秀低声对他道,“你看,跟你一样都姓白。”
白子慕懵懵懂懂,点头记下。
董玉秀看着快到放学时间,也没急着走,等到放学顺路接了儿子回家。
她骑着一辆自行车,白子慕背着小书包,乖乖坐在后面,回去路上还在好奇宝宝一样询问:“妈妈,为什么不能写雷哥哥的名字?”
“他不是我们家的呀。”
“可是,我们住在一起。”
“对,咱们两家住在一起,就像之前的时候妈妈带你住在姥姥家那样,姥姥家那边不是有个大院子吗,好几家人围着住在一起,还记得吗?”
白子慕点点头,他记得那个院子。
董玉秀慢慢教他,但白子慕并不太认可“邻居”这个说法,小朋友试着转移话题,又问她:“妈妈,贺爷爷是我爷爷吗?”
“唔,对,他是。”
“爷爷也跟我们一起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