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东川之前猜到能赚一些,但没想到会这么多,一时也有些兴奋:“再卖两天,快赶上鱼塘一年的收入了。”
白子慕算了一下,道:“大概能卖5天多。”
“嗯?后面不做了吗?”
“要看情况。”
白子慕跟在董玉秀身边,从小在制衣厂长大,董玉秀带金穗的时候从来没避着他,讲给金穗听的那些,白子慕也都听了一遍。
董玉秀把金穗当左右手培养,自然没有藏私,白子慕在边玩边听,觉得卖发圈和衣服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不过是体量小,价格也更灵活,易于掌控。
他自己能理解,但是跟雷东川解释起来却有些麻烦,说了一阵,雷东川自己先摆手道:“太麻烦了,我听着就头疼,你怎么想就怎么做,要干活的时候再跟我说。”
白子慕点点头,把钱用皮筋捆起来一摞摞放好,往雷东川那边一推,自己去洗手去了。
雷东川也习惯了,他们俩这么多年钱一直都放在一起,雷家亲戚多,逢年过节能拿到红包,雷东川也积攒下不少;白子慕虽然就一个亲妈宠着,但董玉秀在给钱上从来不手软,白子慕平时没有零花钱的需求,她忙起来也容易忘,经常一两天就给一次,多的时候上百,少的时候几块、十几块都有。
董玉秀一直担心白子慕年纪小,在班上不合群,就想多给小孩一点零用钱,让他请班上的同学们去买零食分着吃。但实际上往往是白子慕收到各方投喂,从小学到初中,零食多的已经无欲无求——因为他没零花钱,所以从贺老头到雷家几个哥哥,都觉得小朋友缺零食,送的多了之后小孩就越发挑嘴,白子慕挑食也是全家造成的,怨不得某一个人。
集体的错误,最后还是由雷东川承担。
雷东川收好钱,把包放起来之后又去洗手,问道:“小碗儿,明天中午想不想吃鱼?我烧鱼给你吃好不好。”
白子慕把香皂递给他,点头道:“好,要吃清蒸的。”
“成。”
白子慕盯着哥哥用香皂洗手,正反都搓了十五下,雷东川道:“差不多了吧,我这手都要搓皱了。”
白子慕坚持数完了最后一个数,点头放过他。
晚上睡觉的时候,白子慕去了雷家。
雷东川的房间里依旧是一张木桌和两把椅子,另外就是靠墙放着的一张床。
白子慕从小在这里睡习惯了,加上床铺也够大,家里人也就没有再另外给他们准备新的小床。
晚上洗漱之后睡下,白子慕刚沾枕头,就想起来一件事,爬起来道:“哥哥,还有个东西。”
雷东川道:“你起慢点,一会又要头晕,什么东西慢慢说,我去拿。”
“桌上的那个袋子里,你翻翻下面,应该有两个小盒子。”
雷东川干脆提过那个袋子来,这是白子慕从沪市带回来的,袋子里装的大多是一些零食,翻找了一会之后,在最下面找出两个长方形小盒子,拿给白子慕道:“这个?”
白子慕接过来,拆开第一个给了雷东川:“嗯,我在商场买的电子表。”
两块多功能电子手表都是蓝色的,一块是深蓝给了雷东川,白子慕自己拿了一块浅蓝色的,表壳厚实,有很多功能按键,还防水,很时尚。
雷东川当即戴上,晃了晃手腕,美滋滋道:“真酷!”
白子慕用自己的手表上了闹铃,放在枕头下,打了哈气。
雷东川喜欢得不行,打算戴着睡觉,时不时把表举起来看一眼,后来干脆翻身去问白子慕:“哎,小碗儿,这表都是一样的吗?”
白子慕“嗯”了一声,听着更像是困了发出的呓语。
雷东川有点不满,凑过去在他耳边又问了一遍:“全都一样吗,颜色也都一样?”
白子慕这次听清楚了,带着点鼻音道:“当然不是,有很多种,我挑的这一款是最新的,商场里也没有多少的,这两个颜色最接近,而且是蓝色的……哥哥我困了,想睡。”
雷东川一颗心跳得很快,傻笑一声,揉了弟弟脑袋一把哄他睡。
翻身躺下之后,还在美。
白子慕喜欢浅色,衣服白色的最多,喜欢蓝色的其实是他。
这是特意给他找来的蓝色电子手表。
而且弟弟还选了“最接近”的浅蓝色,跟他一样……
雷东川心满意足。
这么多天在家里的等待,白天跟着去市场、路边摆摊的辛苦,全都飞走了,他心里像是吃了一块牛轧糖,说不清道不明,甜到粘牙。
*
第二天杜明他们过来,送了第二批发圈。
白子慕瞧见他,问道:“你自己不做?”
杜明有些惶恐:“我没做,我把活儿都分散出去了……是不是,不太好啊?”
白子慕道:“没有啊,你这样做是对的,节约时间成本。”他想了想又道,“杜哥,你要是没事儿,今天就跟我一起吧,我还有些工作想交给你。”
杜明连忙答应了一声,跟着去了。
雷东川去市场那边摆摊,继续售卖,而白子慕则带了杜明一起去报刊亭和商店里送货。
杜明骑着自行车,白子慕在后面抱着纸箱,到了之后就进去给对方送下,然后收钱。
杜明刚开始有些手足无措,不太敢看他收钱,但是去第二家的时候,白子慕就把那个纸箱递到他手里,对他道:“杜哥,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杜明愣了下:“我一个人?”
白子慕点头道:“对,报刊亭都是100个发圈,和上一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