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虞放下心的同时,心里却有些没底。
那个压不住的问题横亘在心头。
她不怕沈聿怀生病,她怕的是他生病了还要瞒着自己,沈聿怀是个什么样的人阮虞清楚,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才会有些害怕。
年夜饭吃完,沈霜闹着要去放烟花。
沈聿怀从成年后便再也没干过这些事情,跟沈嘉铖商量了一下,开了两辆车载着烟花去后海那边燃放。
等到地方时河岸上已经有好些人了。
阮虞穿着厚重的羽绒服,她跟在沈聿怀身后往前走,找到一片空地,沈聿怀将烟花放在那儿。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到了零点烟花尽数冲上了天。
阮虞站在不远处抬起头看,天上绽放的烟花五颜六色,光芒映的她眼睛亮晶晶的。沈聿怀回到她身侧站好,捏着打火机的右手插进口袋里,另一只手就这么松松散散的垂落在裤边。
烟花燃放了好久,四处都是喧嚣声。
阮虞中途抽空回头看了眼沈聿怀,男人半眯着眼睛,看起来不再似前段时间见面那样的消瘦,目光稍稍挪动开,她看到了沈聿怀下意识半张开的那只手。
小心翼翼地盯着,好半晌后她才伸出手,隔着不远的距离做出与他交握的姿势。
阮虞轻轻用力捏住手心,她闭了闭眼,满足的就好像是完成了心愿。
这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烟花。
那些抓不住的东西在这一刻也显得虚无缥缈起来,阮虞弯了唇角,她好开心。
她身侧的沈聿怀耷拉下眼皮,目光落在左下角地面上的那两道影子上,打在地上的光影中,两只手亲昵地握在一起,温度交换,他似乎都已经感受到了热意。
心底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的翻涌,也舍不得看见阮虞受伤的眼神。
沈聿怀没有任何动作变化,他始终安静地站着。
新年过去,到了年初七阮虞如期开学。
沈聿怀将人送到学校门口,帮她提行李箱的时候叮咛道:“最近天气还是不太好,注意保暖。”
“哥哥,你最近工作还是很忙吗?”阮虞仰头看他。
沈聿怀迟疑地点了下头:“我明天出差,可能需要一个多月左右,你如果放假回家就给沈霜打电话,她闲着在家里让她来接你。”
对于沈聿怀的话,阮虞并没有怀疑。
等到她走后,沈聿怀坐上车又在门口停了会儿,最终掉转车头往来时的路反方向走去。
市一医院。
正在休息的李思宁抬着杯子站在门口,看见沈聿怀下车迎上去说:“送去学校了?”
“刚送过去。”沈聿怀松了松领带跟着她往里走,“你今天看手术方案了吗,一个月应该是能完全恢复的吧?”
前几天沈聿怀接到王医生的电话,说医院这边现在有了治疗方案。
沈聿怀跟他们交涉后,得知需要做个手术,恢复时间比较短,正好趁阮虞去学校的这个间隙做好,等她下次回来基本就痊愈的差不多了。
但是心脏手术都不是小手术,这场的风险和后期的情况都是不可估量的。
李思宁暖着手喝了口水:“我看过了,能恢复。”
“我师父之前有个病人,也是几年前做了手术后来又复发,当时选择的也是这样的治疗方案。不过后期因为他比较严重,几个月后还进行了二次开刀,现在也还挺好。”
“但是作为朋友,我劝你还是要有心理准备。”
电梯门打开,沈聿怀伸手挡住走进去:“这个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