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伟的办公楼倒并非完全是楼,更像是呈沙漏形状的由铁块、玻璃、钢架构成的模型式的器械。等阮之凡走近了些,这黑色的建筑便显得越发庞大,似乎要侵吞了她一样。
阮之凡在校史中读到过,这座教学楼是使用了三世纪以前的一场宇宙战争的枪械机甲的经典残留构筑而成的,这也正好契合了首星军事学校的校训。
“战争与时间,战斗或老去。”
阮之凡进入教学楼,乘坐着电纵梯位移了五个单位,直接通向一间布满玻璃制品的办公室。
西特坐在办公桌前,钢笔尾端的羽毛颤动着,桌子上的铭牌清晰可见:药剂学专业助教——西特·莱恩。
西特抬头看了眼她,面上没有过多表情,直奔主题,“阮之凡同学,你在药剂学课程上的表现分别违反了校园管理第三条条例与第五条条例,我希望你能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解释,不然作为助教我有权因此条例给你的平时分降权。”
“你一直只说你是助教。”阮之凡幻视了一圈他的办公室,颇感新鲜地道:“居然还有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的一切几乎都采用了玻璃合钢的材质。玻璃杯、玻璃吊灯、玻璃办公桌……几乎所有现在仍未被淘汰的传统工艺玻璃制品都可以在这间办公室里找到。
“请给出你的解释。”西特微微蹙眉,伸手轻轻扣了一下桌面,“不要分心。”
阮之凡听着声音,收回视线朝他看过去,他正色看着她,淡漠的眸子里藏有几分讥诮。显然,他认为她不过是在转移话题拖时间罢了,因而正在欣赏她的“丑态”
她微微垂眸,看见西特白皙修长的手指随意地窝着钢笔,无名指上的表情涂鸦清晰可见。
西特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一样,不自觉抽回了手,手指微微蜷缩了起来。
“嘭——”
钢笔从他手中脱落,在桌子上敲出极轻的声响。这极小的一声,敲得西特莫名烦躁,冷淡的面上神色难看。
阮之凡却仍然不打算回归正题,她道:“西特助教是偏爱玻璃制品吗?”
“我只说最后一次,我叫你来是跟你讨论你在上课期间的纪律违反事件的。”西特看着阮之凡,灰眸变得越发尖锐了起来,甚至最后连话都显出了几分带有主观情绪的刻薄来,“你和你自以为聪明的发泄行为让我觉得可笑,遑论你现在屡次转移话题的话术。”
阮之凡点点头,居然十分赞同的样子,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西特,“西特助教,您在生气什么?生气您那根无名指上的涂鸦?生气我对您的态度不够尊敬?还是生气我并不像您想象的omega那样——”
西特眸色陡然沉下来,那冰冷的表情几乎要将她刺伤,“阮之凡,慎言。”
但阮之凡并不在意,她身子微微向前,凑到他面前,继续道:“胆怯于权威、献媚于强者、冷漠于知识。”
她声音很轻,一如她那轻盈的少女体态,于清风中蝴蝶吻下花瓣,在雨中翅膀翩跹。
西特眸色沉沉地看着她,只觉得尾指处的牵牛花戒指如同火焰似的灼烧着他,从尾指的神经一路烧到心脏。这一刻,他开始不确定这种感觉是因为过渡摄入□□,还是因为她这指向性明显的话语。
阮之凡偏偏不怕死似的,又凑近了他一些,笑了一下,“不过,西特助教,其实我的确是那样哦。在这里准备找个有钱傻瓜结婚,献出几分虚情,然后掌握这傻瓜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