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战争更麻烦的是战后工作。
石头寨盘踞此地多年,积累甚丰,除了沈游自己送上来的粮油米面,还从各个头目房里搜出了许多金银。
登记造册之后就会被送回琼州充实府库。比起处理财货更麻烦的是处理遗留的人员。
“郎君,都在这里了”。
沈游点点头,石头寨前面就是空地,不远处就是寨门。这片空地也就是他们的主战场。
现在这里被绑了许多人。男女老幼,应有尽有。
“审问结果如何?”
“郎君,共计四十七名幸存人员。其中土匪十一个,土匪的家眷二十六个,剩余十名女子俱是被掳掠来的良家子”。
沈游眼神一扫,那十名女性衣不蔽体,眼底尽是仓惶与麻木,完全没有得见官军的喜悦。
“敢问军爷”,其中一名面色惨白,却浮现出一种诡异的嫣红色,像是过于兴奋,“剩下的土匪会怎么死?”
“他们从战场上存活了下来。按照规矩,会在理清楚事实后根据律法来处理”。
看着对方茫然的眼神,沈游叹了口气解释道:“比如说,如果对方手上有多条人命,那么就是情节恶劣的故意shā • rén罪。会被判处死刑”。
她没有说对方如果奸|□□女,会被如何判处。不必再戳这些可怜人的伤疤了!
大概是听到了死字,问话的女子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她看了面前这些穿着官服、杀了无数匪寇的人,恭敬的磕了个头。
“等等——”
沈游即刻去拦,对方口角即刻溢出了血迹。
沈游当即撬开对方的口部,才发现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舌头断了半截,咬破的血液倒灌,活生生窒息死亡。
死法太过惨烈,沈游都懵了一瞬。她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
“将这些女子安置下去,今夜大家都忙了一宿”,沈游给采珠女钟毓打了个眼色,钟毓并七八个女子当即出列扶着这些饱受折磨的女子找了间房进去了。
沈游转过身,面对着这些土匪的家眷们。
这才是全场最难处理的。
按理,他们没shā • rén,不该以土匪的待遇对待。可同时他们为土匪提供了大量的后勤保障,并且还知道土匪们到底在做什么。
他们在某种意义上而言是同犯、胁从。
大抵是感受到了什么,家眷们有的跪地哀求,有的咒骂不休。沈游一律听着却没有说话。
“土匪本人犯了多少罪过,他们的家眷就按照胁从处理”,沈游折腾了一个晚上,早就已经疲惫不堪了,“史量,你记得提醒我,回去之后要修补这一部分的法条”。
命运一旦落定,家眷们的挣扎都剧烈了起来。有些人知道自己儿子没shā • rén,自然喜极而泣。可有的自己手上都有人命,更是恐慌至极。
“大人,大人,你饶了我们吧!我还有孩子呢!”
“你哭啊!你求求大人啊!”
在一众混乱的声音里,有一道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们不是官军吧!”
沈游望过去,说话的是一个颇为魁梧的汉子。
“郎君,我先把人带下去吧,该处决的处决,该服役的服役。”
史量一看沈游点了头,当即派人将这批人分开关押。
魁梧汉子眼看根本没人搭理他,顿时颇为恼怒,“你们当中有女子,肯定不是官军。你们敢冒充官军?!这可是死罪!”
沈游手下有几个憋不住当即就笑了,满场气氛顿时就快活起来。
“小子,你们当土匪的还挺有觉悟。居然还知道假冒官府人员是在犯罪。”
“老实告诉你,咱们就是官军”。
琼州府的士兵难道就不是官军了吗?
“行了行了”,史量笑起来,“赶紧押下去,记得把这小子看牢一点”。
沈游一行人在石头寨停留了三天以作休整,同时传信琼州。三天之后,琼州来的船只停靠在了金鸡村附近。一大批罪行尚轻的俘虏和早已不愿意归家的良家女子共同登上了船只。
与此同时,大批安全科、情搜科等等人员登陆了石头寨。
土匪轮流做,今年到我家。
现在,他们就是这石头寨上的山匪了。
这些人会以此为据点,伺机而动,一面清剿周遭小型流寇山匪以作练兵,一面等待彻底拿下徐闻县本地官府的那一日。
剿灭了石头寨上的山匪,沈游还需要带队继续南下,一路挑选大型土匪窝剿匪练兵,一路借助这些土匪窝为自己架设据点,直至南下到达琼州府,将半个徐闻县彻底清理一次才算是剿匪结束。
与沈游同步进行的是周恪的清剿海盗事业。
琼州府周围就有许多小型岛屿。这些岛屿上隐藏着诸多海盗。不过,从前琼州穷的时候,这帮海盗们也跟着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