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啊——”
“砰砰!”
……
战场如同绞肉机,源源不断的绞杀着双方的血肉之躯。皂衣军作为守城的一方,尚且还好些。程文山部却在奋力攻城之下,损失惨重。
“开城门!”
刘三俊一声令下,身后皂色的洪流奔出了城门,与城外的程文山部做最后的拼杀。
双方足足厮杀了一夜,天光微熹之下,这场战争终于走到了头。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城外到处都是此类喊声。这是皂衣军的惯例了,只可惜这一场仗打下来,根本就没有多少降兵了。
“传令全军,按照惯例,治理伤员、清点俘虏”。
刘三俊面染鲜血,手上的钢刀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血,一身皂袍,除却吸饱了晨露,还吸饱了鲜血。
他眨眨眼,平复下满身的血气,饶有兴致的看向被生擒的程文山,直言问道,“你家赵将军呢?为何没来?”
“你们有本事就杀了我!”
程文山双手反剪被缚还不忘骂骂咧咧,要是目光能shā • rén,他恨不得宰了刘三俊。
“龟孙子!孬种!没卵子的怂货……”
程文山以一己之力骂遍了整个皂衣军,源源不绝的骂法,花样百出的口音,简直让刘三俊大开眼界。
“闭嘴!你他娘的!”
何兴旺到底年轻,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刘三俊轻笑一声,“败军之将,只能逞逞口舌之快了”。
程文山顿时就跟被卡了脖子的鸡崽似的,两眼一瞪,掷地有声。
“呸!”
刘三俊理都没理程文山的愤怒。
对他而言,败者的愤怒是对胜者的嘉奖。
所以他只是面无表情的嘲讽道,“看来赵识本人也不算英雄!”
他评价道:“将下属送入险地,是为不仁;背弃下属,独自逃生,是为不义;机关算尽,一无所获,是为不智。此等不仁不义的莽夫,唯一可以称道的也就他对佘崇明的忠心了”。
说着说着,刘三俊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程文山,“只可惜,也不知道你家将军如此的耿耿忠心,佘崇明还要不要?”
“你放屁!”
程文山大喝一声,当即就要冲上前来,却被身后看守的两名将士狠狠的拽了回去。
“老实点!”,看守他的两名士卒问道,“将军,此人可是按照惯例入俘虏营?”
刘三俊点点头。
俘虏营?
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
将军,大恩大德,我老程怕是要来世再报了。
程文山内心悲怆不已,“你们也不必挑拨离间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正在给轻伤员紧急包扎的医科实习生嗤笑一声,刘三俊看了她一眼,实习生赶紧撇过头去,佯装刚才笑出来的不是自己。
程文山也不知道怎么的,被她一笑,仿佛自己的悲怆竟成了一场大笑话似的。
早已听闻皂衣军有许多女性官吏,这还是他在军中第一次见到活的非营妓出身的女子。
更奇异的是,从城门内涌出来了大量的皂衣军。他们清点伤员、区分伤势,居然就在这里完成了第一步紧急治疗。
刚才还哀鸿遍野的战场,现在眨眼之间就变得有序起来。
“我不想死,你救救我,救救我!”
狗蛋才十七岁,他左臂被皂衣军砍了一刀。本以为自己要死了,可现在有人来包扎,即使对方是敌人,可狗蛋依然挣扎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