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沅知道吴锋宇向来就巴结着林勇强,昨天他游泳输给了陈鲟,心里肯定不甘,所以她理所当然地以为是他怂恿的林勇强,结果一到课间,她傻眼了。
吴锋宇一下课就去陈鲟的座位上鞍前马后地伺候着,鲟哥长鲟哥短地叫得亲热,他一低头,他的那些小弟也有样学样,陈鲟俨然就成了新头目。
“鲟哥,之前多有得罪啊,我给你道个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后我们好好相处,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一定帮。”
吴锋宇能屈能伸,昨天早上还梗着脖子跟陈鲟叫板,今天就甘当小弟了。昨晚从警局里出来他就想过了,林勇强这棵树是靠不了了,昨天他动手打了他,日后指定会遭报复,况且游泳比赛输给了陈鲟,他在学校里已经没那么威风了,大势已去,倒不如趁此机会和陈鲟打好关系,他算是看出来了,陈鲟是个硬茬,身手好,人也够狠,不比林勇强逊色。
陈鲟瞥他一眼,对他们这种拜码头的行为持一种且受着的态度,伸手不打笑脸人,反正他们乐意受他驱使,他就坦然接受。
“鲟哥,你刚来岛上不熟悉,放学我带你转转?”
陈鲟乜他,眼神嫌弃,尔后把目光投向走廊,微眯了下眼。
吴锋宇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在看到背对着教室,并排站在走廊上的两人后立刻明白了,他眼珠子滴溜一转,谄笑着说:“鲟哥,你要是想要七公主的联系方式,我有啊。”
陈鲟警告地睇他一眼。
吴锋宇立刻解释:“愿赌服输,昨天我输了,以后我不会再打七公主的主意了。”
陈鲟冷哼一声。
吴锋宇趁机说:“我可以帮你追她啊。”
陈鲟挑了下眉,往走廊上示意了眼,“他们一直走得这么近吗?”
吴锋宇点点头,往条凳上一坐,“七公主和李祉舟那小子从小就认识,他们两个的关系很好,上学放学都一起走,课间也常呆在一起,学校里很多人都以为他们在谈恋爱,要我看啊,李祉舟就是个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配不上七公主。”
“但是七公主对他护得紧,学校里谁要是敢欺负李祉舟,就算是说他一句坏话,她还真敢和人动手。”吴锋宇怕陈鲟不信,主动坦白道:“我就吃过苦头,年初那会儿喊了下李祉舟的外号,好家伙,她可是直接拿彩雷砸我们啊。”
陈鲟闻言,嘴角微微上扬。
吴锋宇又指了指另一边叽叽喳喳聊八卦的赵筱婧,“去年赵筱婧捉弄了下李祉舟,结果游泳课被七公主狠狠地修理了一顿。”
他双手合拢,做出了往下揿的动作,绘声绘色地说:“她直接把人摁进海里,差点没背过气。”
陈鲟眉头一动,听到这话心里若有所动,但也并不意外。
“别人都以为他们是关系好,所以七公主才对李祉舟这么好,但是我小时候和他们玩过一阵,知道七公主对他那是过意不去。”吴锋宇神秘兮兮地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你知道李祉舟的耳朵不太好吗?”
陈鲟自然见过李祉舟的助听器,他不是好事的人,从来没想要去了解李祉舟失聪的原因,此时听吴锋宇这么说倒好像和苏新七有关系。
“他耳聋不是天生的,是小时候落下的病根。”吴锋宇瞅了走廊一眼,接着说:“大概是六七岁的时候吧,七公主把李祉舟带上了她爸的渔船,两人躲在船舱里跟着出海了,结果就出了事。”
“李祉舟掉进了海里,救是被救上来了,生了场大病,好像是高烧几天不退,等他病好,耳朵就听不到了,大概是烧坏了。”
此时上课铃响,苏新七从教室外进来,陈鲟的目光紧随着她,眼神深深,让人看不出内里情绪。
第二节课下课是课间操时间,今天没雨还出了太阳,广播就通知全体学生下去做操。
苏新七没在一班找到李祉舟,问了人才知道他被冯赟喊走了,她于是作罢,和陈沅一起去操场排队。
沙岛中学的操场就是两百米跑道中间的一块小草坪,前天下过雨,草地还是松软的,人踩在上面像是踩在海绵垫上一样。
三个班,每个班各排两队,两个理科班是男生一队,女生一队,文科班则是女生一队半,男生补齐。
苏新七的个子算是班上女生中较高的,她排在队伍的后面,早操开始前,她转过头看向隔壁班的队伍,想看看李祉舟有没有来,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了陈鲟,他就站在她的斜后方。
陈鲟看到苏新七回头,若有意味地摸了下下巴上的创可贴,冲她勾勾唇。
苏新七抿唇蹙眉,迅速转回头去。
陈鲟不恼,早操音乐一开始,他盯着苏新七看得津津有味,本来简单幼稚的早操动作她做起来好像格外有美感,比女子体操队那些人都赏心悦目。
操场上认真做操的学生不多,苏新七一开始还做得很标准,但后方陈鲟肆意观看的眼神让她的动作越来越畏缩,束手束脚的十分不自在,好不容易捱到了跳跃运动,所有学生乱跳一通,最后几节没做完,后排的男生就自行离开了。
早操结束,苏新七站在原地等陈沅。
“刚才在找我?”陈鲟走到苏新七身边,微弯下腰看着她。
苏新七瞟他,“我找祉舟。”
“你是他的陪读吗?整天围着他转。”
苏新七脸色微沉,“不关你的事。”
“他想学天文就让你学海洋。”陈鲟眯了下眼,冷笑一声,“他让你学什么你就学什么,你是应声虫么,没点主见?”
苏新七之前就猜那晚在山顶上的生人是陈鲟,此时听他出口讽刺更是确定,她眉头紧蹙,冷言冷语地回他,“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两人忽然对峙起来,就在这时,吴锋宇喊了声“鲟哥”,拿起手中的烟盒朝他挤了挤眼睛。
“呵。”陈鲟冷哼,看苏新七一眼,走了。
苏新七气闷,尔后想想又觉得没必要。
因为课间的事,苏新七后两节课都有些不在状态。
陈鲟对祉舟有敌意,最让她心烦的是,她好像是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