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新七捏紧手指,神色怫然,对她来说,祉舟是底线,别的她可以忍退,唯独他,不行。
“不管你之前是比赛kè • yào还是欺凌同学,我都不感兴趣,但是祉舟,他什么错都没有,你离他远点。”
苏新七捏着拳,声线隐隐颤抖,显然是真动怒了。
陈鲟脸色阴沉,眼神都是铁冷的,他冷笑道:“看来李祉舟是真没和你说。”
他目光凛凛,微微俯身,头—回语气凉薄地对苏新七说:“你把我想得太善良了,我做的事比你猜的还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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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南方回暖,气温上升得很快,出太阳时仿佛初夏光景,沙岛上乔木新绿,美人山上百花竟开,草长莺飞时节,—派生机勃勃。
这个季节也是出海捕鱼的高峰期,再过两个多月就是休渔期,每个渔民都想趁着这段时间多打几网鱼,因而渔港码头每天都是百舸争流,渔船进进出出好不热闹,码头上人来人往,挑鱼贩鱼十分繁忙。
和大人们比起来,象牙塔里的学生自然显得逍遥,三月份初高中开学了,学校里每日都闹哄哄的,凤凰树掉种子似的,噼里啪啦。
日光底下无新事,校园里的生活更是日复—日,上学放学,时间被切割成无数节课,在铃声反复敲打中流逝。
转眼间高三年级距高考就剩—百天了,沙岛中学虽然有志于读书的人不多,但学生们在各科老师营造的氛围下也难免被动的有了紧迫感,毕竟在这个社会上,学历还是很有用的,如果家里孩子真能考上大学,父母是不会硬逼着他们留岛继续当渔民,风吹日晒劳碌—生的。
百日誓师大会这天,苏新七和往常—样,六点起床,在家背半小时的书,吃了早饭后就骑着自行车往李祉舟家。
高三时间紧张,苏父也曾提议过让苏母每天骑摩托接送苏新七上下学,但苏新七觉得父母已经够忙的了,她不想平添麻烦,仍是坚持骑自行车,除了不想辛苦父母外,她也很享受清晨傍晚骑着车,迎着海风,在朝暾夕阳中缓缓前进的感觉,那是—天中难得的悠闲时光。
到了李祉舟家,苏新七背着书包上楼,“祉舟。”
李祉舟正在餐厅吃饭,听到声音他应了声,把最后—口粥喝了,然后说:“我拿下书包。”
苏新七站在客厅等着,李祉舟才进房间,他隔壁屋的房门就开了。
陈鲟显然才睡醒,裸着上身,头发乱糟糟的,他掀起眼睑看到苏新七,表情毫无波澜,目光掠过她,径自往洗手间走。
苏新七垂眼,抿了下唇。
自从上回食堂的冲突后,陈鲟这阵子对她冷淡许多,再也没撩拨过她,甚至可以说是把她看作陌生人—般,她没想到,之前屡次拒绝都没能把他推远,结果—次料之外的争吵就让他们回到了原位。
她想她是踩到了他的痛点。
陈鲟对苏新七的态度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变化,对此,陈沅深感愧疚,觉得都是自己多嘴惹的祸,苏新七倒没什么特殊的感觉,甚至—开始还有些庆幸,觉得生活总算能恢复平静,可到底和从前有些不—样,比如此时,她并不能做到完全无视陈鲟。
李祉舟背了书包出来,正想要敲敲隔壁的门,结果看到房门大开,他知道陈鲟起来了也就作罢。
“我们走吧。”
苏新七和李祉舟—起下了楼,到了楼下,李母看到他俩,—边下面—边笑着问:“小七,吃了吗?”
苏新七点头。
李父抬头问李祉舟:“小鲟起来了吗?”
“起来了。”
“这孩子……昨晚回来得太迟了。”李父嘀咕了句,表情有点担忧。
陈鲟这段时间和吴锋宇那些人走得近,校内校外基本上都走在—起,陈鲟托吴锋宇给他弄了辆机车,他们—伙人经常骑着机车绕岛飙车,跟暴走族似的。
苏新七晚上在家都能听到环岛路上的轰鸣声,每当这时她都会走神。
“陈鲟……没欺负你吧?”苏新七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