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教室里呆了一早上,阳光退到走廊时,苏新七看了眼时间,喊上陈鲟准备去吃午饭,她背上包,把教室的门锁了,拉着陈鲟的手下了楼。
才至一楼,苏新七正要往外走,忽被陈鲟拉了一把,躲进了楼梯底下。
“干嘛?”
“有人。”
苏新七猫着腰往外看,没多久看就到草坪中间的小道上走来了两个人,她定睛仔细看了看,微微讶异。
“祉舟和冯老师。”苏新七很快就想明白了,“他们应该是去实验楼了。”
陈鲟想到那天吴锋宇说的话,便说:“实验楼就几样器材,天天去,是能发现第四定律?”
苏新七回道:“他们不一定是去做实验,冯老师可能在实验室给祉舟补课,他很看重祉舟的。”
这时陈鲟看见冯赟把手搭在了李祉舟的肩上,点了下头说:“看出来了,忘年交。”
苏新七没多想,见他们关系好还有些欣慰,祉舟近来状态不好,有个长辈亦师亦友地开导他是件好事,或许她存有私心,希望有人能填补她作为朋友的失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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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质检是在周四周五两天,考完后学校并不打算大发慈悲给高三生一个休息的机会,仍是通知所有学生周六要来学校补课,消息一出,才下考场的学生都唉声叹气怨声载道,可惜天公作美,第二天台风提前登陆,学校怕出事,只好放假。
每年夏季都是台风频来的季节,沙岛归属东南群岛,首当其冲,几乎是次次不落,岛上的人早就习惯了,还戏称“三天一小刮,五天一大刮”,早年间海岛落后,对台风的防治和善后手段差,每回刮台风都造成不少的损失,近几年政府开展应对工程,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今年第一场台风来得早,岛上的公共喇叭一早就循环播放应急提醒,劝告岛民如无外出必要最好居家,今晨阴云压顶,许多渔民就把渔船用铁链拴在一起,早早地收好东西,关门闭户。
未过午,台风登陆,一时风雨大作,强风能把海浪掀个几丈高,惊涛拍岸,海港内也不平静,停靠在渔港的渔船止不住地震荡,狂风呼啸不止,雨水淅沥,整座岛屿像被罩在一层薄纱里,若隐若现,若此时海上有人往沙岛看,定会误以为自己看到了蜃景。
一直到下午三四点强风才渐渐消歇,但雨一直没停,淅淅沥沥地下到了傍晚才收住。台风过境后,陆陆续续有人出了家门,这次的台风等级不高,破坏性尚小,但岛上仍有树木被吹折,芦苇荡偃倒,一些没固定好的小渔船被吹翻。
外面狂风肆虐,苏新七在房间里做了一天的题,傍晚时分桌上的台灯一暗,她心里有预感,起身去开房间的大灯,灯不亮,她暗道果然断电了。
岛上的供电系统经不起大风摧残,苏新七早已习惯,房里暗沉沉的,她下楼,母亲在厨房点了两支蜡烛,看见她就说:“又停电了,不知道哪边的电缆又出问题了,今晚应该是来不了电了,你等下拿支蜡烛上楼,你爸出去帮忙了,我们先吃饭。”
“好。”
苏新七吃了顿“烛光晚餐”,再回到房间时,天色已暗下,她推开窗望去,岛上一片昏黑,天与海融为一色,如混沌未开,犹同鸡子。
雨后料峭,苏新七关上窗,正要点燃蜡烛时,忽想起陈鲟说过的话,他说过断电的晚上他就来找她。
似是心有灵犀,苏新七才想到这,抽屉里的对讲机就有了动静,那头传来三声敲打声,这是他们的暗号,用来确认对方在不在对讲机边上。
苏新七拿出对讲机,回道:“我在。”
“能出来吗?”陈鲟问。
苏新七听他这么问就知道他就在附近,立刻回道:“你等我下。”
她放下对讲机,拿了件外套穿上,临下楼前又折回来拿了样东西揣兜里。
下了楼,她和母亲说了声就出门了。
到了碰面的老地方,苏新七远远地看见车灯,加快脚步跑过去。
“你真的来了。”
陈鲟看她,话里有话,“今晚就算不断电我也会来,可算等你考完了。”
他把头盔递给她,“上车。”
苏新七接过头盔,轻咳了下说:“我不去宾馆。”
“那……器材室?”
苏新七瞪他一眼。
陈鲟把她拉到跟前,低声说:“真这么狠心?”
苏新七见他伏低做小,抿了下唇,不太自在地小声说:“去海堤。”
陈鲟听清了,问了句:“带钥匙了?”
“噢。”
陈鲟盯着她,苏新七脸上微热,招架不住别开眼,她挣开手,径自戴上头盔。
陈鲟低笑,暗叹自己真是被她吃死了。
台风过后,港内恢复平静,环海路上到处都是树木断枝还有各类被刮来的不知名物品,空气潮湿,海腥味透鼻,夜色浓重如天地失色,岛上断电,更显得四下黢黑。
陈鲟把苏新七带到了海堤,停好车就拉着她上了楼,才进门他就按捺不住把人抱进怀里,一边亲吻,一边摸索,苏新七没抵触,反而贴向他,随着他的动作时而娇喘时而低吟。
少男少女初尝滋味,正是探索奥妙的时候,不消多久他们就情意融融,气息交缠在了一块。
风乍起,海浪拍击着堤坝,大海漫无涯涘,天幕澒洞,岛上居民楼透着微弱渺小的点点烛光,海风渔火,无限温存。
陈鲟把苏新七搂在怀里,微喘着和她耳鬓厮磨,他轻咬了下她的耳朵,忽然低声说:“我回泳队,你跟我走吗?”
海浪声声,室内一时无言,良久,苏新七伏在他肩头,吐气如兰,轻而又轻地应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应该就能结束上卷,收尾难写,不确定两天能不能写出来,如果能,仍然后天见,不能,就麻烦多等等了,我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