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柠含糊不清地应了声,凝着他在厨房倒水的背影出神,“不是温时屹,他现在……”
……他现在是温十一。
当时骗他也就是突然之间的心血来潮,确实是忘了问他的感受。
比如说,他乐不乐意被曝光。
况且,说是说“男女朋友”,这位失忆人士到底愿不愿意还不一定呢。
盛柠挂断电话,趿拉着拖鞋走到他身边,喊了一声。
“温十一。”
“?”
他应声回过身,慵懒靠在橱柜上,仰头喝了口水,而后就着这个姿势俯视她。
温时屹的个子很高,高得不像一个南方人。
她犹记得曾经每回被他轻松拎起来,抵在墙上接吻时,心里总会冒出那种奇奇怪怪的念头。
例如说,这人该不会是去打断了腿骨,重新接的才长这么高吧?
虽说高中那时候看起来就已经很高了,但也没有高到现在这么地步。
偏偏就是这个姿势,让她更清楚地看见了几分钟前只能蹲在沙发上看的——
活/色/生/香。
两人靠的有些近,能让盛柠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热气,滚烫滚烫的,以及他身上的沐浴露香。
是她惯用的那款,荔枝混着李子味的。
这么一闻,莫名其妙有种他们本就天天住一起的感觉。
住一起,吃一起,洗同一款沐浴露洗发水,甚至还睡一张床——
盛柠的脸颊不受控制地热了。
她猛地甩了两下头,将这满脑子的心猿意马都甩干净了,才跟他说正事。
“是这样的,我知道现在的我对于你来说就是个陌生人,所以肯定也不能强求你再跟我维持原来的关系,如果你觉得这让你感到别扭的话,我们也可以先退一步。”
盛柠想得很好。
她问过医生,像温时屹这种情况,指不定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
有可能一两个月,有可能一两年,也有可能一辈子都不能恢复如初。
所以就算她本着私心骗他,该给的人权也还是要给的。
于是,她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大方地说:“就算你想分开,也可以住在我家,不用担心会睡大街。”
“不需要。”
她话音未落,温时屹就紧接着道。
“嗯?”
这话说得有点出乎盛柠预料,她本以为温时屹会说要考虑会儿。
“想要恢复记忆,最好的方法就是重复以前的生活。”
他慢条斯理地将一次性纸杯放在桌上,复而低头与她对视。
“也就是说,我们之前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
“失忆前我跟你做什么,现在就做什么。”
失忆前他跟她做什么,现在就做什么。
失忆前。
他们两个。
只做一些,他现在记忆里仅存的那点事。
意思就是说——
“……”
盛柠觉得她快疯了。
温时屹失忆前不见得自己有什么不对,怎么他一失忆她就满脑子黄色废料???
脑袋顶上,温时屹再一次提问:“平时我们都会做什么?”
盛柠不大自然地回他:“平时啊……普通情侣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