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柠觉得让温时屹给她涂药就是等同于受刑。
因为这实在是——
太!磨!人!了!
涂到后面,不仅是她的后背,连他的手指都在发烫。
“好了。”不知用了多久,他终于停下,“还有哪里伤了?”
“没有了。”盛柠哪里还敢让他继续,把脑袋摇地跟拨浪鼓似的,“就背上。”
对于温时屹来说,这可能只是普通的帮“女朋友”上个药;对于她来说,这十几分钟里没有一分钟不煎熬。
上药的缘故,盛柠背对着他,没听见他的回应,只感觉到温时屹将她的睡衣摆子放下,遮住一片狼藉的后背。
但他没有离开,而是就这么坐着,一言不发的。
偌大的客厅,只能听见他与她的呼吸声。
“……”
盛柠最怕就是这种相处模式。
什么话都不说,就坐在一起,比谁能憋得更久。
之前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不过都是在履行合同义务的时候,在清醒又刺/激的黑夜中。
眼对着眼,鼻尖对着鼻尖,不需要说话,只需要听对方的重重的低喘或是剧烈的心跳。
至于现在——
总觉得这人是欲言又止,有话想说,就是还在酝酿之中。
盛柠思忖了好一会,从早上出门前到下午回家后,两人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和对话都搜刮了遍,最后终于找出一件她认为温时屹在意的事情。
组织了下措辞,盛柠小心翼翼地问。
“男朋友,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跟Klein吃饭?”
窗外暴雨肆虐,时不时能听见狂风刮过的呜呜声响,像极了鬼片里的场景和氛围,就差整栋楼的灯火都烧坏,只有蜡烛能用来照明视物。
盛柠发现如果跟一个人每天都住在一起,真的很容易形成习惯。
例如说一个月前的她,绝对想不到自己会有一天,能用“男朋友”三个字来称呼温时屹。
不仅是当面,还能从他那里得到回应。
这个称呼,是她年少时期的可望不可即。
盛柠犹记得高三那会,学校的毕业照是在毕业之前的。
那时候的她小了温时屹好几届,每回想到要跟他表明心迹时,总觉得自己的年纪还是太小了。
直至温时屹拍毕业照,她看见温时屹手上不少的情书中,有一封早上在隔壁班女生手中见过的之后,贼胆瞬间飙升到巅峰。
夜深了,雨停了,她又觉得她行了。
结果这梦醒的比隔壁班送情书的那个女的还要快。
当盛柠站在温时屹他们班门口,软着嗓子请他同学喊一下他时,那个男生笑着打量了她一圈,顺手将一摞信封和礼物塞进她怀中。
“能麻烦你先帮我把这些扔掉吗?扔了我就帮你叫温时屹。”
哄笑间,她看见温时屹神色淡漠的坐在离她不远的座位上,桌上抽屉里都光秃秃的,什么都没剩。
他也看着她,眼神里并没有太多情绪,甚至还有几分不耐烦。
似乎是对这类情况烦不胜烦。
盛柠懂了。
于是她顺从地抱着礼物离开,没有再回到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