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弥呼吸不过来,胸腔因缺氧而疼痛。
阔别已久的一个吻,携带恨不能将彼此打碎重塑的一种破坏欲,她感觉皮肤和骨骼里有一把火种在无望地、噼噼啪啪地剧烈燃烧。
谈宴西也是如此。
过了好久,他才舍得松开,声音沉哑:“你上去收拾东西,我送你去机场。”
周弥问出见面以来就盘旋心中的疑惑:“可是你几点钟过来的?”
“三四点。”
失眠到三四点,始终是睡不着,先头反反复复地想了很多,但半夜出门跑过来那一刻,倒是几乎什么都没想,全凭冲动。
周弥说:“不用送,你回去补觉吧。”
“回去也睡不着。我现在精神得很。”
“可是……”
谈宴西低头看着她,“周小姐,送你去机场,再跟你单独待一会儿,而不是叫你为我取消航班,是我此时此刻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不用问周弥也知道,她急忙伸手去捂住他的嘴,阻止他说出来。
谈宴西笑得她掌心发痒。
他将她手捉下来,再度将她抱进怀里,似叹息的一声:“弥弥……”
无尽的话,都在这一声里了。
周弥上去十五分钟,穿好衣服,提着箱子下楼来。
谈宴西下车,将箱子放进后备厢。要回到驾驶座上,却被周弥一拦。
她说:“车我来开吧。”
“我开就行。”
周弥学他的话:“谈先生,我开车,不让你疲劳驾驶,而不是把你赶回家去乖乖睡觉,也是我此时此刻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谈宴西挑了挑眉,最终,还是跟她交换了位置。
他在副驾驶坐下,系上安全带,转头一看。
周弥端着手机,不知道做什么。
谈宴西以为她是在捣鼓导航。
哪知道她说:“我在查你这台车子多少钱,要是不小心追尾、剐蹭……”
谈宴西扬眉而笑,“投了保险的,你放心开。再不济,你人赔给我就得了。”
周弥一边去观察这车上的各种操作按钮,一边说:“你以后,油嘴滑舌一句,我就扣你一分。”
“扣光了怎样?”
“……好像,也不能怎样。”她有点郁闷地说。
谈宴西畅然地笑出声。
一路过去,如谈宴西所说,他果真精神得很,几乎没有住声地跟她交谈,让她觉得自己担惊受怕地来当这个司机是否多此一举。
尤其起了雾,能见度极低,她开得不敢心有旁骛。
周弥问他,昨晚上叫她过去吃饭,究竟是姚妈的主意,还是他的主意。
谈宴西说:“一半一半吧。主要,我也真想见见你。”
“我以为,你要叫姚妈做说客。”
“我自己的事情,一般都自己解决,不习惯假以他人。”
周弥转头看他一眼。
谈宴西问她,看什么。
周弥很正经地说:“你让我很想取消航班。但是显然,如果再为了男人第二次耽误工作,我老板真的要开掉我了。”
谈宴西笑出声。
这话叫他简直受用极了。
航班无法取消,却因为大雾天气,被通知延误两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