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自己活该,跟室友出去吃夜宵,吃坏东西了。全宿舍就她一个人遭殃。”
谈宴西笑了声,“还不知道你,也就口头上这么嫌弃。”
两人都挺累,坐了一会儿也就上楼休息去了。
洗过澡,两人躺在床上,一致的温存的心思,大于缠绵。
周弥枕着谈宴西的手臂,忽说:“我真要好好考虑调回北城的事情,下回宋满再遇到什么事情,我也方便……”
谈宴西登时吃味极了,“周小姐,你可真是双重标准得很,我一直想你回北城,你雷打不动,妹妹一生病,你就紧急提上日程。”
周弥笑了,“你知道什么是主要原因,什么是直接原因吗?”
谈宴西真就脾气上来了,不听她的,他的“惩罚”手段单调得很,但也极其有效。
周弥一面伸手去掩他拉扯睡裙之后,露出的皮肤,一面笑着控诉,“我们说好了今天不做的……”
谈宴西似笑非笑的,“反正你说话不算数,那索性我也就说话不作数。”
“……你就是找借口欺负我。”
谈宴西埋首于她胸前,声音被自己吞没,“你知道就好……”
隔日清晨,宋满休息一晚,气色已经好了许多。
大家围坐一桌吃早餐,姚妈专给宋满熬了小米粥。
宋满笑着感谢谈宴西和姚妈“收留”。
谈宴西笑说:“你以后周末,要不想待在学校,直接来这儿就行。这是你姐姐家,也就是你的家。”
宋满笑说:“那还是不行的。”
谈宴西笑问:“怎么不行?”
“就像,姐姐要是不跟你打招呼,肯定不会擅自过来;姐姐不过来,我肯定也不会擅自过来。”
“这是为什么?”
“三哥这么聪明,难道不明白吗?”
谈宴西这才似恍然大悟,“明白了。”
周弥有几分窘然,听不得他们在这儿说绕口令,“……我等会儿还有个工作,吃完就出门,不会慢吞吞等你们的。”
宋满还是慢条斯理的,“我反正今天先赖在这儿休息了。”
谈宴西倒是步调快了两分,预备自己开车送周弥过去。
周弥白天去参加那电影节开幕式,晚上,再回到谈宴西那儿。
到第二天傍晚,吃过晚饭后,宋满准备坚持回学校去了。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还得回去赶一份平时作业。
谈宴西反正没事,载周弥出去散散心,顺道送宋满回学校。
将人送到之后,谈宴西问周弥,反正时间尚早,要不要去卫丞那儿坐会儿,“你不是想换工作吗?他说他朋友正在招人,说不准你有兴趣。”
周弥笑说:“卫先生可真是比猎头还要专业。”
这点谈宴西倒真是深以为然,“我看他就适合做些保媒拉纤的事。”
周弥原先只知道,卫丞家里原是要着力培养他走仕途,他三两岁时就比同龄人聪慧成熟,家里对他给予厚望。但卫丞这人离经叛道得很,读初二那会儿,跟一男生谈恋爱,搞得学校人尽皆知,变相等同于跟家里出柜。他家里快气疯了,也嫌丢不起这人,急忙忙地就将他送到国外去了。
周弥问:“说起来,你是因为跟卫丞一个学校,所以从小就认识了?”
谈宴西瞥她一眼,笑说:“不是。我跟他是因为打架认识的。那时候在溜冰场,有个祖上显赫,但传了三代,现在已经是圈子里挺边缘的一人,为了泡妞,非要把场子里的人赶出去。卫丞瞧不起他这德性,而我纯粹因为不高兴,就跟那人起了冲突。他大了我们六岁,但一点没占到便宜。后头,就进了派出所。卫丞他叔叔去接的人,连我也一块儿接出去了。就这么认识的。”
周弥听得震惊极了,“你?打架?”
谈宴西笑说:“怎么?想象不出?”
“每次我以为已经够了解你,你又会给我惊喜。”
“别以为我听不出,这是讽刺我呢。”
周弥笑出声,“才不是。”
她有几分感慨:“……不知道为什么,听说你小时候也会打架,我觉得……”
“觉得什么?”
“挺好的——我的认知里,正常的小男孩才会打架。”
“意思就是说我不正常?”谈宴西挑眉。
“不是……我不知道怎么跟你描述,你能意会吗?”
谈宴西笑说:“周小姐真挺高看我跟你‘心电感应’的能力——但非要说的话,能吧。”
她觉得“挺好”,在于,原来在他漫长的岁月里,不只有还是半大孩子,就开始替自己绸缪的工于算计;也有这样暴躁的、幼稚的,属于一个正常男孩子的那一面。
她无端地,稍稍释怀了过去的那一个叫她心里酸涩的谈宴西。
卫丞的地方,永远不缺人去,但二楼的VIP区,他一贯只放行自己愿意结交的人。
今天过去,因为跟着他的那男小生,新电影十五亿票房收官,有人过来庆贺,显得比平日更热闹些。
到那儿,坐下点了酒,卫丞才有空从那头抽身过来招呼他们。
他笑着叫周弥小坐,他单独跟谈宴西聊聊。
他给谈宴西递了个眼色,后者便起身跟他往休息室去了。
等了没到三分钟,谈宴西就回来了。
周弥笑问:“你们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去了?”
谈宴西坐下,轻轻捏捏她的脸颊,笑说:“一点小事。请他帮了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