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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番外(06)(1 / 2)

纳凉

夏天到了。持续高温,混杂着烟尘的热浪滚滚。

谈宴西动兴,带周弥去一个地方。

那是老爷子在遗嘱里留给他的那间老房子。

他甚少过去,出于恻隐之心,此前照顾老爷子的保姆,他没有将其解雇,让她继续住在这儿,经常料理打扫。

盛夏时分,那附近整一片都是浓荫匝地,院子里的枣树枝繁叶茂。

一推开门,便觉得里面凉意森森。

周弥第一回来这儿,进去之时,不由得感叹了一声,真是个纳凉的好地方。

听见动静,那保姆迎出来,见是他们过来,很是惊讶,又赶紧准备端茶倒水地招待。谈宴西让她先不用忙这些,出门买些水果回来吧。

谈宴西牵着周弥到枣树下的石桌旁坐下,叶间筛落的点点光斑投在石桌上,像水波一样微微荡漾。

没一会儿,保姆回来了,提了一个西瓜,些许荔枝,些许草莓。

没让保姆代劳,谈宴西挽了衣袖走到井边,摇动着井轱辘,打了一桶水,倒在一只不知用了多少年的搪瓷盆里。

周弥自发过来帮忙,两人就蹲在树荫底下,清洗水果。

手伸进去,只觉得这井水凉津津的,周弥问:“能直接喝吗?”

谈宴西笑说:“你尝一口应该没事儿。我小时候喝过。”

周弥便伸手,从木桶里舀了一捧水,尝了尝,点头,“有点甜。”

北城经过几十年的大修大建,难得这井的地下水脉还没被挖断。

两人将水果表皮清洗干净了,再放进木桶里,吊回井里镇着,且等上一两个小时。

再回到石桌那儿坐下,保姆端了一壶冰镇柠檬水和一盘瓜子过来。

谈宴西不磕瓜子,周弥剥好了送到他嘴边,他却又来者不拒。

周弥剥了好一会儿,笑着打一下他的手背,什么老爷脾气!

谈宴西便抓了一把在手里,剥了喂她,换他来伺候她,总可以了吧?

周弥也不甚稀罕,嗑瓜子的精髓就在这个“磕”字,不然不如直接买瓜子仁来吃得了。

凉荫底下,风停的时候,偶尔也有微薰的薄薄热浪,纱帘似地往人脸上一扑,又退远去。

周弥问谈宴西,小时候常来这儿纳凉吗?

不常来。谈宴西告诉她,曾经有一阵,大抵是他五六岁的时候,尹含玉想试着叫他跟老爷子搞好关系,就带他到这儿来,装模作样地说要去趟医院,把他放在这儿,请爷爷照看会儿。

老爷子反正无可无不可,自己在书房里头看书,只叫谈宴西在院子里待着,自己跟堂姐和兄长玩。

谈宴西与谈骞北年龄原本就差了十来岁,跟谈文华那就差得更多,那两人已是大孩子,跟他一个六岁的小孩儿,玩得了什么。

他俩自顾自地,切西瓜吃水果,聊些学校里的事情,亦或是世交的圈子里,那些同辈之人的动向。

他基本只能对他们聊的话题一知半解,本能促使他根本没去凑他们的热闹,就坐在这儿,这石凳上,不远不近地望着他俩。被忽略的直观感受十分清晰。

再有,各种时节年关,也要到这儿来。

老爷子最重视所谓的阖家团圆,谁要是缺了席,保管讨得一顿骂。

他比同龄人早慧,本能不喜这些所谓的团圆场合,因为尹含玉在这氛围里头,尴尬极了,多数时候一句话也插不上,只顾唯唯诺诺赔笑。而她在聚会上受的委屈,转头就要成倍地撒在他头上。

所以,拿到了这房子,他也不知该怎么处置。

原本,谈文华和谈骞北争得来劲,送给他们其中一人,做个顺水人情,是最稳当的安排。

可他就是偏不。

谈宴西说:“弥弥。这方面我睚眦必报得很。”

周弥笑说:“天蝎座的表示你做得对。”

至于,老爷子为什么最后会把这房子留给他,他至今没个定论。老爷子在这儿住了一辈子,结婚、生孩,都是在这屋子里,这么重要的一处地方,却交给他一个亲缘最浅薄的幺孙。

他只能猜测,是不是老爷子算准了他后招的后招,所以拿这一招怀柔呢?好叫他,无论如何,还是念着自己是谈家人。

周弥说:“我有一个想法。如果是我,这是我的婚房,有我一辈子的记忆,我也不会愿意将其交给鹬蚌相争的任意一方。我宁愿给置身事外的第三人,至少,没什么利益算计。而且,目前的结果看来,你没动这房子,让它维持原样地保留下来了。老爷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谈宴西闻言思索片刻,笑说:“不无道理。弥弥,你看,这就是你我的区别。你总倾向将人设想得更善良。”

周弥玩笑说:“那毕竟,现在是在老爷子的地盘呢。”

闲聊着,日头西斜了几分。

井里的水果也镇得差不多了。

谈宴西叫保姆送了水果刀过来,将西瓜剖开,切牙。

周弥那头,将荔枝和草莓捡了出来,装进透明玻璃的碗里。

她拿了一粒草莓,递到谈宴西嘴边,谈宴西张嘴咬住了。

而周弥这时候想到了顶久远的一桩前尘往事,笑说:“对了,那天晚上,给你的那一袋子草莓你最后怎么处理了?扔了,还是吃了?”

谈宴西神情霎时难看极了,似笑非笑的瞥她一眼,极其明显的警告意味。

周弥从来也没怕过他,偏要继续:“如果扔了那就可惜了,专门买的丹东红颜呢,一斤可贵了。”

谈宴西捡了一颗草莓就往她嘴里塞,要堵住她的话,“论睚眦必报,那我确实甘拜下风。”

周弥一口咬住草莓,笑说:“承让。”

——

病态的痴迷

一直跟着卫丞的那男小生叫褚熠,正经的科班出身,先演电视剧后演电影,演技虽尚有可打磨之处,但已得业内认可。

褚熠要给周弥就职的时尚杂志的电子刊,拍开年封面,顺便还有个独家采访。这事儿有部分的内容归周弥统筹。

那头,卫丞就在微信上拜托她:到时候人过去了,请周老师帮忙照顾一下。

周弥笑说,就褚熠的实绩和后台放在那儿,谁敢怠慢他?

周弥早听说了,卫丞他们的那圈子更乱,尤其又没有明显上的婚姻关系做约束,各人都放浪形骸得很。

但难得的,她跟谈宴西都分了又合地这么折腾了一道,卫丞跟褚熠这么些年却一直好端端的。

谈宴西告诉她,那是没早几年认识卫丞,不然他身边的人跟走马灯似的,攥起来够凑一部《水浒传》的班底了。

周弥就笑问他:“那早些年谈公子呢?凑不凑得起一部《红楼梦》的班底?”

谈宴西笑说:“这问题你叫我怎么答?左右最后还是惹得你自己不高兴。”

周弥:“哼。”

褚熠人挺有礼貌,正当红却也没一点架子,拍摄和采访过程都很顺利。

那采访提纲是周弥亲自定的框架,挖掘出了褚熠更深层而不为人知的一面,在他本人、他粉丝那儿都获得一致好评。

卫丞这人,时常架势摆得比谈宴西还多,为感谢周弥的“照顾”,还特意要请她吃顿饭,并附赠给她一则逸闻。

他打赌她没听过。

这天,周弥跟卫丞吃饭回到家,谈宴西也正应酬回来。

周弥对谈宴西身上的味道熟悉得很,因此靠近时,一下子便闻出来,他衣服上有陌生的、不甚明显的香水味。

谈宴西见周弥凑拢,抓住了他的衣领一阵猛嗅,笑了,也不解释,故意有点想看戏的意思。

周弥语气凉凉:“这香水花香味这么重,还这么刺鼻,似乎不怎么高级。谈总现在是变口味了?”

谈宴西笑说:“是吗?鼻子这么灵?”

周弥不高兴搭理他,转身径直往里走,一面微微侧着头,去摘耳垂上的耳饰。

谈宴西跟过去,“你怎么不问问,怎么来的?”

“我问什么,反正左右最后是我不高兴咯。”她拿他的话反击回去。

谈宴西噎了一下。

一直进了衣帽间,周弥反正不想理人的架势,她把摘下的耳饰往首饰抽里一放,转身进浴室去卸妆洗脸。

谈宴西跟过去,伸手,将她手腕一捉,从背后将她一把抱住,往她脸上看,笑意沉沉地问:“生气了?”

“没有。”

“就是生气了。我看你醋得很。”

“都说了没有。”

“今天跟一个搞地产的老板谈生意,他这人喜好低俗,订的那场子里有几个女的陪同。衣服上味道是包厢里待久了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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