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奎捏着手机的手蓦然收紧,脸色冷下来。
“还有你妈,你妈又收养了个baby,又多一个弟弟,开心吗?seth,你活的可真没用,你妈养别的孩子都不愿意管你哈哈哈哈,你爸妈的财产让我猜猜以后会给谁?”
“你的小弟弟妹妹们?会有你的吗?哈哈哈哈哈会有吗?你瞧,他们不是不喜欢小孩,只是不喜欢你。谁让你性格这么差哈哈哈——”
那边嚣张的大笑,沈奎额角一抽一抽的直跳,骨节咔咔作响。
“是不是要很愤怒?那我就高兴了。”
“你现在在哪?”阴冷的声音传入话筒,那边默了两秒,“想揍我?”
“Chris,你这次真的惹到我了,你最好祈祷不要碰上我。”他语速很慢,声音阴凉的可怕:“不然我会打烂你的头。”
那边安静了两秒,嘲笑一声:“你觉得我会怕?”
“你觉得我做不出来?”
电话猛地被挂断,只留下最后一句:“Wacko,i'”
沈奎盯着手机扯了下唇角。
Wait?no,
鱼已经好了,他撇了眼盛出来,两下扯下围裙丢到地上。
盯着那盘鱼心情更糟糕到了极点。
脑子里那段话不断循环播放,你爸昨天结婚了,你妈又收养了个baby。
而他什么都不知道。
本以为早就麻木,现在那股怒火几乎要冲的他失去理智。
他勉强平复心情,往外走。
客厅里没人,听到录音室又动静,他往书房走。
楚厘正在书房百无聊赖的东看看西看看。书架上大多都是些乐理的书籍,剩下就是词谱文件夹。
忽然她看到有本书里露出一点纸边边,她好奇的抽出书,正要取出纸——
突然想起一道喝声:“别动。”
楚厘愣了一下,转头看过去,在厨房呆了一会儿的人浑身都有股戾气,面色阴沉,一双眼睛透着股冷漠。
手里的书被一把抽出来,太过粗暴带的她踉跄了一下。
楚厘蹙起眉,“用得着这样吗?”
这书架她之前问过,他说随意。现在这样,是刚刚在厨房接的电话?
她脸色冷下来,语气有点冲:“沈奎,你冲我发什么脾气?刚刚有人惹到你了?”
“所以你现在迁怒我?”
沈奎脑子乱成一团,想说什么,又克制不住情绪。
楚厘直接往门口走,啪的一声甩上门。门剧烈的一响,似乎房间都在颤动。
沈奎将书丢到桌上,颓然坐在电脑椅上。
又搞砸了。
搞得一团糟。
不知道是喝的那杯烈酒的缘故,还是糟糕的情绪的缘故,太阳穴一阵一阵的抽疼。
疲惫感瞬间铺天盖地的袭来。
亲密关系……不知道怎么处理。
矛盾又古怪。
多年前遇到占卜师说的话似乎一一应验:“这是一组孤独的牌阵,孤寂一人。你会是一个艺术家,你很细腻又很无畏,你是个矛盾的个体。你很有才华,但你只有自己。你难以与人建立亲密关系,你想,又不想,你不喜欢你自己,你又喜欢你自己……”
那时候他不屑:“我有很多朋友。”
老占卜师说:“是的,但你的心很孤独,你会觉得越来越孤独,你在被渐渐吞噬生命力。孩子,你需要重新找到生命的意义。”
没有多愤怒了,只是身心俱疲。
楚厘走出公寓楼,坐到车上后,系统突然道:“主人,我刚刚爬了那通电话。”
楚厘手顿了一下,“播放。”
听完录音,她顿时冒火,妈的煞笔,欺负她男人。
“这个chris就是那个?”
“是的。”
所以她还去听了那么多场这家伙的演唱会?长的像个人,没想到这么恶心。
想到闺蜜米琪,她有点头疼。米琪真情实感的喜欢了这煞笔十几年了。
“主人,现在要回去吗?”
楚厘发动车,“不回去。他刚刚迁怒我也是事实。”
那冰凉的眼神,她现在还忘不了,就像这段时间白处了。
还是很气。
再说她都摔门了,哪能那么灰溜溜跑回去?
开车到了spa会所,一到门口店员就热情的迎接。
“你好,班烈来了吗?”
“班小姐已经来了,您是楚小姐是吗?请跟我来。”
自从上次演唱会结束晚上吃了个饭阔别,楚厘就没见过她了。倒是有发过消息,班烈说她去国外玩,暂时回不来,昨天刚到,晚上就约她玩。
班烈知道她社恐,没叫别人。
“宝贝,来啦,快坐快坐,我看看,今天打扮的很可爱嘛。”只见过一次,班烈自来熟,完全不尴尬。
楚厘浅浅笑笑,在一旁坐下。
班烈今天又是小脏辫大红唇,一身皮衣酷劲十足。
“咱先歇歇,待会儿去洗。厘厘,介意一起洗吗?”
楚厘赶紧摇头,“不,不用了,我自己洗吧。”
班烈笑笑,“呦,还害羞呢。好吧,那就分开了。”
班烈叨叨了一阵,楚厘不怎么说话,班烈停下来,“厘厘,你和熟悉的朋友也会比较安静吗?还是比较慢热?”
楚厘想了想:“慢热社恐吧……”原主在闺蜜和老爹以及网络上其实挺开朗的。
“人很多就会不知道怎么办,会觉得尴尬,也不知道说什么。”
“那我够开朗,我带你玩,慢慢就放开了。”
楚厘委婉道:“我闺蜜也挺开朗……”
“米琪?哦,是,她也挺活跃的。”班烈拉她往里走,“没事嘛,慢热就慢热呗,那就一个个都慢慢相处啊,不需要维持现状也很好啊。”
两人进去洗了澡,围着毛巾进去。
班烈怕她尴尬,贴心的在中间弄了道屏风。
这是家盲人按摩会所,楚厘看到盲眼的小姐姐,忽然想起曾经那个看不到的世界。
“小A,我要弄个基金会,回去记得提醒我。”
“好的主人。”
“厘厘,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啊?”
楚厘有意为之,闻言轻轻叹了口气:“有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