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文带着江容在三十三层招摇过市,三十三层是全透明式办公区,高层都在这里,顾小文的办公室也在这里。
虽然不是带着江容第一次来了,但江容摘了帽子和口罩还是第一次。
要不是穿衣风格没有变,他们都以为顾小文这是又换了情儿。
毕竟顾小文伴儿换得勤快,在公司里可真不是个秘密,出事之前没有结婚那时候,还曾经有过两个人找到公司里面闹的情况。
不过不严重,毕竟对方一个是吉川市有名的富二代,一个是……富二代的亲小叔。
反正最后都被撵走了,顾小文跟谁分手都是和平分手,分手了还能做生意做朋友的那种。
但是这一次找的这个,明显和她之前找的所有的都不一样,之前的全都是有头有脸有名有姓的厉害人物,这个小帅哥也比较著名,就是在医院里面照顾她植物人五年的那个。
不过背景和身份就真的太乏善可陈了。
而且这个人太年轻了!
顾小文带着江容一路上收获了各种各样的眼光,然后进了办公室之后,就开始处理助理拿来的工作。
顾小文的助理很多年了,叫任青凤,是个长得很和善,堪称慈眉善目的大姐,但其实手段雷厉风行,有时候比顾小文还出格。
当初创业的时候,要不是有法律底线卡着,俩人现在估计不是联手开公司,是联手在里面吃窝窝头呢。
“任姐,”顾小文指着一个企划案,“这个人可以升一升了,老辣,去花哨,专心搞钱的风格我很喜欢。”
任青凤点头,把签字的页面都给顾小文找出来,看着她刷刷签字。
不过她视线有些好奇地扫向坐在沙发上,专心致志地在看一本杂志的江容。
她可是千年的老狐狸了,家里俩儿子都比江容小不了多少,自己带大的,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儿在她眼皮子底下,那就是教导主任眼皮子底下的逃课生,有情况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明显和前几次来的时候状态不一样,不绷着了,也不紧张了,一双长腿交叠靠在沙发上,视线的范围始终对着顾小文这边,每分钟起码要抬眼看她十几次。
任青凤挡住了他部分视野,他还专门挪了个地方继续盯。
任青凤看向顾小文,正好翻页,顾小文和她视线相接,多年的默契,她们俩基本上都不用怎么说话,眼神就能对话。
不过顾小文这一次还真的正式给任青凤介绍了下,“你当你儿子呢啊,查岗似的,那我对象,江容。”
江容听到了谈话抬起头看过来,眼中震惊溢于言表,瞬间就又局促起来,不知道是站起来合适,还是继续坐着合适。
顾小文对着他做了个下压的手势,“看你的。”
然后继续签字,总共也没用很长时间,把所有需要她签的签完,剩下的资料可以带回家去看。
等到任青凤出门了,顾小文开始收拾东西的时候,江容这才站起来,走到了顾小文身边,低头看着她。
顾小文:“……怎么?”
江容看了眼她装起来的一些资料,指着放在桌子上的资料问,“这个……重要吗?”
顾小文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不太重要。”
然后就被江容给放别的地方去了,三十三层是全透明办公区,但只有顾小文的办公室,是不透明的。
江容走到顾小文的身边,轻车熟路的,像之前在医院里面照顾她的那样,一把将她从椅子里面抱起来,放在了刚才放资料的地方,挤进顾小文垂落的双膝间,用那种大胆的眼神看着她。
顾小文:“……”
江容说,“你说,大胆一点。”
“哇。”顾小文给他拍手,“胆子真大!”
“但是哎哎哎哎哎,你急什么,你先锁门啊!”
顾小文胡闹过的地方多得是,但是基本上没有在办公室胡闹过,至少跟别人没有过,因为她怕胡闹之后,以后上班没有办法正视办公桌。
不过江容只要敢,只要想,她正在引导他彻底放开自己,今天已经看出了他在这里很自卑了,就不可能拒绝他。
整个公司都是顾小文的,但顾小文现在整个人都是江容的。
办公桌上的笔筒掉在地上,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反正是掉了一地。
顾小文咬着牙,不敢出声。
江容真是离奇,也不出声,这可不像他在另一个世界的风格啊……
不过到后半段他哭了,这倒是让顾小文找到了一点熟悉的场子。
只不过她不知道的是,江容哭不是因为顾小文以为的那个理由,他是心里难受又高兴得快疯了。
她真的喜欢自己吧,江容想肯定喜欢的。
不然她怎么会和别人介绍他,怎么会让他在这种地方为所欲为。
反正他挺激动,他年轻又身体还挺好,顾小文讲真的,就有点遭罪。
她本来不至于的,有累死的牛没有犁坏的地。
可她这块盐碱地在病床上躺了五年,才诈尸没多久啊……
于是等到结束,江容去里间的休息室清洗,顾小文坐在办公转椅上,一只手撑着自己的桌子,还没等气息匀乎过来,就听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顾总来了吧,正好我有一份合同需要她签字……”
“你现在先别进去,顾总有点不舒服,”外面是一个小秘书的声音,应该是任凤青那个老狐狸交代看门的。
但是白康城这个狗玩意,他不肯走,还在那里犯倔,“不舒服吗,那应该去医院啊,正好我送她去医院,然后顺便让她签个字,你把门打开。”
“我打不开……”小秘书说。
然后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当当当……”
“顾总,顾总,不舒服要去医院啊,我正好顺路送你,”白康城说,“你开门啊,我正好有份合同……”
“咔哒,”门开了。
是顾小文从办公桌底下的按钮操作的,她是真怕白康城的动静太大了,再把其他人吸引过来,以为她昏死在里面了,再批量地夺门而入那她不用要脸了。
至于让她说话打发?
她之前咬着舌头了,而且她还没缓过来呢,现在说话肯定声儿也不对劲儿,他们肯定更要夺门而入。
太操蛋了!
白康城是不是在哪里都克她!
顾小文把白康城放进来,然后白康城一进来,就看到了一地的狼藉。顾小文坐在办公桌后面,衣领扣子都不知所踪,乱糟糟地堆着,一只手臂撑着头无奈地看着白康城。
“这是……怎么了?”白康城看看地上,又看看顾小文,“顾总,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顾小文哼笑了一声,声音有点低,有点颤音,“去医院干什么,打胎吗,那还有点早,得等俩月。”
白康城朝着她跟前走的脚步一顿,正好看见了同样衣冠不整,牛仔衣里面的那个T恤都水淋淋皱巴巴的……手里还捏着一条打湿的毛巾的江容,正从顾小文的休息室里面出来。
白康城敏锐地后退了一步,结合了一下凌乱的现场,和顾小文说的打胎的话,简直震惊到无言。
“你那是什么表情,”顾小文接过江容地给她的毛巾,擦了擦手,说,“别一脸捉奸似的,不是合同签字非要进来吗,拿来啊!”
白康城手动把额角的青筋给按下去,眼神沉沉地看了一眼江容,然后把合同递给了顾小文。
顾小文看也没看直接翻到签字的地方签了字,白康城正要解说的嘴张开了,又闭上了。
顾小文把合同扔给他,“去吧。”
白康城表情轻微扭曲地拿着合同,浑身别扭地出了顾小文办公室。
江容趁着这个空隙,又重新清洗了毛巾回来,然后在顾小文面前蹲下,把她的办公椅转到他这边,像是在医院里伺候顾小文那时候一样,非常细致且轻柔地给她擦拭腿上的秽/物。
顾小文坐下还到膝盖的裙子,彻底不能要了,得去里面换一身。
她伸手按住江容的脑袋,用传授什么绝世武功的姿势说,“小朋友,我来跟你商量点事。”
顾小文说,“我老了,身体也还没恢复好,你这一天三顿饭似的打鸡血频率,我实在扛不住。”
她说,“而且你也不能随时随地……”这让她以后怎么安心在这里工作。
顾小文说到这儿笑起来了,她是个什么人,严格点来说,都活了三辈子的老人精了,能看不出江容那点心思?
占有欲还真是旺盛啊。
撒尿圈地盘的狗似的。
顾小文啧了一声,到底也没舍得再说他什么,都能感觉到他紧绷的头皮了,胆子到底算大还是算小?
干都干了,这会儿就又怕了?
于是顾小文就只是弹了下他的头顶,“这样吧,晚上去喝点甲鱼汤补补肾。”
江容半跪着单手扶在顾小文膝盖上,慢慢抬头看向她。
那眼神太柔软了,眼睛里面的晦涩和阴霾,好像在这一刻都散去了,眼神清亮黑白分明,这才是她的容容。
但是这是撒疯撒够了,才好不容易会出现一会的柔软容容。
不容易啊。
顾小文对着江容笑了笑,“你看我干什么,你不能喝,补的是我的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