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帝反倒反应不大，只冷冷垂着眼，周身的气压低了几分，让整个大殿沉寂肃凉。
萧明娴紧接着又补充一步：“如果这些不够筹码，加上……董侍郎的那些东西呢？”
萧明娴这话一出，不仅徐书，奉帝蓦地回首，戴着面具瞧不清神情，却依然能察觉到他锐利的目光几乎能将人灼烧。
徐书吓得不轻：皇后这是何意？董侍郎？东西？
她说的……不会是那些董侍郎这些年收集的证据吧？
董侍郎说的那个人……是皇后？！
徐书脑子乱了，董侍郎与皇后……这两个牛马不相及的人，怎么搞到一起的？
奉帝皱着眉站起身，高大的身形顿时将眼前原本还宽敞的一隅笼罩的狭窄而又压迫。
萧明娴的视线随着他起身而上仰，她瞧着与那日公主府瞧见的赵公子极像又不同的身形，突然就笑了。
奉帝原本的不郁随着眼前女子明明笑着却带了泪光的美目一怔，莫名的，心头像是被刺痛般，攥着心窝呼吸都慢了片许。
徐书回过神时爬起来先一步去将大殿的门关上，无论皇后是否是董侍郎托付那人，暂时还是不便暴露为好。
萧明娴就那么仰着头，再次抬步，一步又一步，边走边喃喃自语，声音轻不可闻，却又能刚好让眼前的人听到：“皇上刚刚弹奏的这一曲当真动人，不知可否取名，如若未曾，不如……就唤作明施曲……如何？”
奉帝在萧明娴再次抬步靠近时已然回神，已经到了嘴边呵斥的话却在听到“明施曲”三个字时戛然而止，他面具下的凤眸陡然怔在那里，彻底忘了反应。
她……怎么会知刚刚那琴曲名唤明施曲？
萧明娴在奉帝怔愣的同时，猛地上前大力攥住奉帝的手腕，朝她身前一扯，另一只手朝奉帝面上的面具掀去。
她的动作太快，加上力大无穷，奉帝回过神时因为她的话不会出手，一时落了下乘，当真被萧明娴得逞揭了面具奉帝只来得及将头一偏。
可依然如此，奉帝的面容还是被萧明娴瞧得一清二楚。
萧明娴睨着奉帝那张很少在世人面前露出的面容，眼睫轻颤，她恍惚望着这张与前夫一模一样的姿容，大悲大喜之下竟是往后退了一步，手里的面具擦过她宽大的衣袖划过裙摆坠地。
咣当一声，让刚刚关好殿门回来的徐书看到这一幕吓傻了：“皇、皇上……皇后……”
完了，皇后娘娘大概是真的今晚不能活着离开养心殿了。
奉帝皱着眉：“萧氏！你……”
只是他的话却在瞧见正对着他的姿容竟是诡异般突然变戏法似的换了一张后怔在那里，尤其是那张脸一如记忆中的模样，他身体一晃，难以置信呆在那里，张着嘴，喃喃片许，才将那个魂牵梦绕的名字唤出来：“……十娘……”
萧明娴深吸一口气，确定之后大悲大喜之下却反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萦绕在心头，又气又喜，却又觉得有种恍惚的怅然，仿佛这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