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帝生怕一眨眼眼前之人就消失了。
萧明娴:“皇上你松开,臣妾既已入了宫,自然是想跑也跑不掉。”
奉帝没松开,若是以往他自然不会这般,可半年的死别,耗尽他平生心力,他不想再承受一次那种痛苦,如今失而复得,若是再失去他怕自己会疯。
萧明娴无奈:“皇上勒得我手疼。”
她声音放的轻轻的,这么一开口,果然奉帝迟疑许久,还是慢慢松开力道,只是手臂是松开了,却改成单手攥住她纤细的手腕,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萧明娴嘴角弯了弯:“皇上没有什么想问臣妾的吗?”
奉帝一直不说话,总该有人要打破这份沉寂。
奉帝自然是想问的,却又怕惹了她不快,他当年隐瞒身份时是真的没打算再回宫,也没打算再当这个所谓的皇帝,他甚至到现在还记得他离宫时的决然,只是没想到三年后……他还是回来了,还是以这般惨烈的方式。
他甚至想过等报了仇他就去陪她,好在上苍对他不薄,竟是再次将人送回到他的身边。
奉帝从未在这一刻这般感激过上苍,让他失而复得。
奉帝拉着萧明娴一步步走回到古琴前,是很寻常的一把古琴,也很眼熟陈旧。
萧明娴认得这琴,是她从一个苦无生计不得不卖掉祖宗留下的这把琴的老人家手中买来的。
“你把它带出来了?”萧明娴抬起手,指腹轻轻划过琴弦,带起一声很轻的音节,却在瞬间将她带回过往那三年那静谧的院落,琴瑟和鸣,只有他们二人。
奉帝的声音也有些喑哑:“后来我派人回去了一趟,他们说院子都烧得一干二净,只有这把琴因为放在箱子里,又刚好被房梁给挡在死角没烧毁,后来修补过后,还能用。”他以为这是她在世间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了……
奉帝顺着萧明娴的手腕握住她的五指,十指紧扣,仿佛只有这般,他心中的悲伤才会轻缓一些。萧明娴偏过头,视线落在他的侧脸上,终究不舍得让他这般难过:“半年前我回来时房子已经烧了大半,只能隐约看到你还在里面,我当时想去救你,却被来寻我的人敲晕。等我醒来时已经迟了,他们告诉我你死了,甚至为了逼我回奉城用你的骨灰相要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