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府的六姑娘未婚先孕的消息不过一夜就传遍了整个奉承,接下来一段时间都成为奉承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
而此刻身为话题的主角之一的萧六娘浑身颤抖跪在那里，一张脸惨白如纸，她怎么也没想到,即使爆出萧明娴的是，她依然难逃被人戳穿的厄运。
上首的位置，太后一张脸铁青，她此刻是在偏殿，若非怕今晚的宴会彻底无法收场,她甚至不想给面前的人留半分颜面。
“好得很，你们萧家教出来的好女儿！”太后怒极反笑,望着跪在那里还没被带下去的萧刘氏。
一个嫁出去的诬陷堂妹嫁过人，虽然这件事还有待考证，但这份存心彻底毁了人的心思着实歹毒；另一个未婚先孕,甚至还想混淆皇家血脉，可恶至极。
萧刘氏如今只求太后能饶了萧六娘一条命,她不住磕着头：“娘娘恕罪，娘娘息怒,六娘年纪轻被人哄骗了去,她已经知道错了。求娘娘念在她年轻，饶了她这一次吧！臣妇回头定当……”好生管教……
萧刘氏到了嘴边的话，想起自身难保,硬生生咽了回去。
太后揉着眉心，懒得再搭理这对蛇蝎心肠的母女：“哀家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个,萧六娘打掉孩子，从此长伴青灯古佛；第二个，立刻嫁与孩子生父为妻,三代不许参加科举。”
如果是旁人，也许太后还不会做的这么绝情，可萧刘氏是萧六娘的生母，萧刘氏伙同萧三娘陷害皇后，其心可诛。
更何况，萧六娘竟然敢怀着孽胎还妄想进宫？若非这次出现意外，想到她很可能因为她这张与皇后有几分像的脸真的让她进了宫，想想太后就更加怒火加深，愈发觉得这对母女罪该万死。
萧六娘彻底傻了眼，摇着头：“不、我不要……不要当尼姑……”
一想到一辈子吃斋念佛，她宁愿去死！
萧刘氏浑身一软，也磕头求饶：“娘娘，我们选第二条，臣妇立刻就让她嫁人。求求娘娘看在她如今有孕在身，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晚萧三娘陷害皇后娘娘的事，臣妇愿意作证，也愿意认罪，求娘娘开恩。”
萧刘氏松了口，太后也被今晚发生的事搅合得心力交瘁，摆摆手。
虽说她饶了萧六娘这一次，却也存了惩治她的心思。
三代不能参加科举，那孩子生父一门必定恨死萧六娘，她即使嫁过去也讨不了好，活罪有时候比死罪更诛心。
等所有人退下，太后被嬷嬷搀扶着前往正殿，那里萧明娴已经按照吩咐先一步回宫，只有奉帝候在那里。
从宴会上揭下面具后，奉帝并未再将面具戴上。
太后一踏进来，遥遥瞧着眉眼稳重却多了生机的奉帝，原本涌上心头的怒火消下去大半。她到底是个母亲，这段时日瞧着皇帝怨她，瞧着皇帝对那吴氏一天天消瘦颓败下去。
很多次她希望吴氏活着就好了，至少、至少……
所以如今也许吴氏活着，她应该高兴的。
太后摆摆手，嬷嬷知晓母子二人有话要说，带着所有宫人退下。
偌大的宫殿一时间只剩太后与奉帝二人。
奉帝知道太后有话要问他，从他决定揭开面具就已经想清楚了，他也并不担心。
太后慢慢走到奉帝身边，她叹息一声，头一次对过往自己自以为的一切产生怀疑：“皇儿，你就没什么好跟母后说的吗？”
她想知道的很多，想知道他是如何遇到萧氏的？
萧氏明明在奉城，为何又变成吴氏了？
他知不知道萧明娴就是自己一开始娶的人？如果一开始就知道，当初他又为何那般？又为何抗拒娶萧明娴？
奉帝：“母后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母后。”
这么多年了，两人头一次像寻常母子那般谈心般闲谈。
太后眼眶有些红，她想起来很多年前皇帝还只有几岁的时候，还是很黏她的，只是后来后宫的争斗却没有尽头，连他也被牵扯进来，最终……让他们母子即使在意对方，却因为不善言辞，以及那些明争暗斗的牵扯，渐行渐远。
太后问出最关键的一个：“皇后是吴氏吗？”
奉帝颌首：“是。”
太后饶是已经猜到，真正听到答案还是猛地偏头看向他：“你是何时知晓的？”
奉帝道：“大婚之夜，原本当时我并不打算去见她，后来她过来寻我，无意间见到我的真容，才知道我是当初她在宫外所嫁之人。”
“她也一直不知你的身份？”太后诧异不已，愈发觉得稀奇。
不过如果是这般，倒是能解释的清为何之前皇帝不愿，后来大婚过后却又待萧明娴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