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便从中间断掉了。
屋子里的狼藉是她收拾好的,她让夏依然先好好休息,她来买菜做饭。
夏依然欣慰的看着她,说她的乖宝懂事。
可她却看不到平静的皮囊里,那颗已经过重负荷,而坏掉的心脏。
那天晚上,乔阮盯着美工刀看了很久,最后伸手把它拿过来。
它尝试着在手腕上划了一刀,不深,只是出了一点血。
她觉得自己很没用,连死都有这么多顾虑。
怕妈妈难过。
她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就睡了。
在梦里,她梦到自己成了一颗水星,太阳在她面前变得很大。
她很温暖。
然后她就醒了。
是被开门声弄醒的,她开门出去,马叔叔手上提了一个盒子放在桌上。
看到乔阮了,他的神色有些不自在:“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想到妈妈脸上的伤,她看他的眼神还带着恨:“去学校。”
马越霖没看她,所以也没看到:“这是给你妈妈买的蛋糕,你要是没吃饭的话,就吃点再去学校。”
他昨天喝醉了,回家发了一遍酒疯。
今天酒醒以后才记起来那些事,是过分了点,所以想要和夏依然道歉。
乔阮说不用,进洗手间刷牙,手上的纱布昨天晚上睡觉时掉了,上面的伤痕还很明显,但已经不流血了。
轻生的念头是短暂的,她还没有脆弱到这种程度。
以后不做这种傻事了。
乔阮到学校的时候还没多少人,等她专心做完一套题以后,差不多都到了。
今天下雨,早操被取消,改成了自习。
江演是最后来的,乔阮写的认真,没有注意到。
这张试卷是高三上次的期中考试卷,数学老师让乔阮做的。
最后一道大题有点难题,她换了很多种公式都解不出来,草稿纸都写满了三张了。
江演把书包放下,看了她一眼。后排的张城跑过来:“阿演,晚上的篮球赛你去吗?”
他皱眉:“滚远点。”
声音刻意压低。
张城悻悻,滚了。
“呀。”
乔阮似乎终于解开了,激动的发出了一声极小的奶音。
笑容都漾进眼底了,她拿着笔在试卷上面写下解题步骤。
江演不屑的转着笔,书呆子。
嘴上这么说,视线却往她的试卷上看,然后看到了她拿笔的那只手,手腕上的伤口。
他握住她的手腕,冷声问她:“这是什么?”
数字八还没写完,就因为他突然的举动而带出长长的一条痕迹。
乔阮把手抽出来,不算特别硬气,但是平静到不见任何波澜的语气:“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也从来没想过要招惹你,我只想好好学习,我不会打扰你,希望你也不打扰我。”
她重新去写解题步骤,江演却不依不饶:“我他妈问你手腕上的是什么!”
这声音太大了,教室里的所有人都被吓到,静静的看着他们两,也忘了自己手头上的事。
乔阮并不想回答他的任何问题。
安静维持了几秒钟,江演避开她手腕上的伤,把她拉出去。
教室外面,没人了。
江演说:“现在可以说了?”
乔阮对江演已经算不上讨厌了,是厌恶,是恶心。
他当着全班的面撕掉被她碰过的试卷,却不知道,被他碰过的东西,她都不会再要了。
那支他写过的笔她扔了,那件外套她也扔了。
她没有任何隐瞒,很直白的说了:“我自己割的。”
江演皱眉:“你为什么要割这个?”
乔阮抬眸看他,佯装的镇定还是被惧怕给弄的支离破碎。
见她看着自己,江演愣了片刻:“因为我?”
安静了很久的乔阮突然开口:“我知道你很讨厌我,那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也很讨厌你。”
江演面无表情:“哦,是吗。”
“我可以进去了吗?”
江演冷笑:“现在是我拉着你不让你进去?”
乔阮没有再理会他,进去了。
她名字里的阮不是软,她其实一点也不软弱,她反抗过,但是反抗也没用。
于是她变得逆来顺受,但这并不代表她是软弱的。
她的爱恨太分明了,分明到毫无回转的余地。
江演擅自把位置换了,又到了最后一排,乔软的同桌换成了一个很内向但是聪明的男生。
他羞怯的和乔阮打过招呼,乔阮也和他打了招呼。
终于,终于逃离了江演。
中午放学,李月明没去吃饭,她没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