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绿色的,黄色的,金色的,蓝色的,同时绽放,“砰砰砰砰”,原本暗淡的天空化作一片五颜六色的海洋。
“哇,怎么会有烟花?今天又不是跨年,怎么会有烟花?怎么回事啊?”薛棠棠激动地看向梁志渊,未待他说话,又去看天上,更多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层层叠叠,然后如雨般纷纷坠落,整个天空五彩斑斓,绚丽无比。
梁志渊回道:“今天似乎是某个重要的国外学者来访,这个时间会乘船渡江,接待方申请了烟花燃放许可,所以可以放十分钟的烟花。”
“原来是这样……真好看,我还没在船上看过烟花呢,太浪漫了……你看那个烟花,像一把伞,好漂亮!”薛棠棠激动得拉住梁志渊胳膊,梁志渊低低地笑。
十分钟后,烟花果然就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一朵坠落,天空又恢复了之前的暗淡沉寂,但薛棠棠的心却被点燃了,再也不嫌轮渡可怕。
这时轮渡也到码头了,两人从二层下到一层去,到楼梯上,薛棠棠一手提着礼服裙摆一手扶了栏杆往下走,走得小心翼翼,到最后一级台阶时她不得已松了栏杆,就在此时,梁志渊却将她牵住。
温热的大手将她手包裹,薛棠棠心中一惊,手下意识就想收回来,但轮渡上确实不太稳,她又犹豫了一下,这一犹豫,就错过了收回手的最佳时机。
他并没有一扶之后就松手,而是拉着她走出轮渡上岸,她脚下的确是稳了很多,但心里却飞速跳了起来,让她陡然间想到一个词:小鹿乱撞。
不……不至于吧,她和叶星泽也牵过手的。
后来一想,她和叶星泽牵手好像是从还没有记忆时开始的,到幼儿园,到小学,到青春期的打闹,还真没有太多印象。
两人出了码头,江边的风吹过来,终于将她脸上的滚烫和心里的紧张不安吹散了一些。
也让她冷静下来。
她说道:“我给陈叔打电话,让他开车过来接我们。”说着顺势抽出手,去包里拿手机,极力表现得自然。
好在梁志渊没再做什么,她松了一口气,赶紧拔通陈国光的电话。
陈国光是家里请的司机,主要也就是她的司机,对滨江再熟悉不过,她报个地址,直接在电话里回十五分钟之后到。
待挂了电话,她就两手握着手机,和他说:“忘了提前和了陈叔说让他过来,我们要在这里等十五分钟。”
梁志渊点点头,面色温煦地站到她右边的上风口,“这里有些风,冷吗?”
薛棠棠摇头,“不冷,现在气温上升了,夜里也还好。”
梁志渊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脸上仍带着几分笑意。
薛棠棠受不了他这眼神和目光,转头去看马路上的车。
这时她突然明白过来,他对她的话可能理会错了:
她想说的是公司归他管,她不会去干涉;私生活也可以随便他,养情人什么的不是不可以,只要不是太过分,总归只要他们大方向一致,她是不会太亏待他的——
而他,大概以为除此之外,两人的关系会更进一步。
但不可能的,她宁可一辈子一个人,也不会和他发生什么亲密关系。
好不容易陈国光的车到了,薛棠棠立刻手眼迅速地上了车,有第三人在场,这才放松了一些。
待到回家,梁志渊和她说“晚安”,她温柔地回了“晚安”,然后各自回房休息。
薛棠棠觉得自己要找机会澄清态度,让他明白两人还是要保持距离。
当然,也有可能他就是想扶她而已。
但是,她之前被牵手时那种莫名其妙的内心触动也太危险了,怎么会这样,难道她这么不经撩吗?
或许……是烟花太好看?不是有句歌词叫“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吗?
她又给田晓萱发消息:
你说,女人在浪漫的环境下是不是会更容易失去理智?受感动什么的?
田晓萱:会吧,可能对周围人有滤镜,要不然求婚怎么要送鲜花还摆一圈心形蜡烛呢?
薛棠棠:那你觉得水上放烟花是不是很浪漫?
田晓萱:当然,和你说,我们论坛帖子上有个问题,怎么给女朋友制造浪漫,高票回复就是“开游艇带她去海上放烟花”。
薛棠棠:……
行啊,原来一切都是套路!
梁志渊这个道貌岸然的渣男,竟然妄想对她使用撩妹手段,她差点上当了!
一定是因为在叶星泽后,她身边再也没有近距离接触的异性,而梁志渊硬件确实不错,所以她一时昏了脑子。
归根结底,就是她太闲了,所以空虚寂寞冷。
没关系,从明天开始,她就联系一下同学朋友,让他们给介绍点音乐上的活,正式开始工作,这样就不会空虚了!
……
上了楼的梁志渊在灯光下观摩自己手腕上的表。
足足五分钟后,他拿手机对着手腕拍了张照片,发给了胡东阳。
胡东阳不知做什么去了,竟然半天没回应,他又给他拨了个电话。
电话被接起,明显开着免提,梁志渊听到了那边的游戏音乐声,轻盈舒缓,看上去并不是在战场上。
“怎么了?你现在晚上不加班了吗?改聊天?”胡东阳问。
梁志渊言简意赅,直接问:“你看到我微信发你的图了吗?”
“没,你发了什么图?”
“去看一眼。”
隔一会儿,胡东阳发出一句“我靠”,然后问:“这你的?”
“对。”
“不能吧?这表看上去很有点贵啊,我爸有一个同品牌的低端款都让他得瑟了很久。”
梁志渊低笑道:“我老婆送我的。”
“那你老婆……我去!”胡东阳突然大叫:“我刚百了一下,你这表是个限量款,收藏级手表,网上都能查到的,这特么是送了你两套房啊!”
“而且她还说……”梁志渊顿了顿,“算了,这是私事,你去玩你的吧,我去看会儿书睡觉了。”
胡东阳郁闷:“我说有你这样的吗!得瑟完就跑是不是?你老婆说什么了,这表以后年年有?”
梁志渊又笑:“差不多。”
胡东阳滞了半天,“你这弄的,让我想去整容了,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说完他酸道:“话说我告诉你个东西,它叫朋友圈,当你想炫耀得瑟时,不一定要找我,可以发朋友圈去。”
梁志渊回得一本正经:“那样显得肤浅且幼稚。”
胡东阳无语:“你看得还挺明白,可惜就是阻挡不了自己那颗想炫耀的心,然后我就成了你的工具人是吧?”
梁志渊轻笑着不反驳,看上去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胡东阳趁机说道:“所以说啊,人家大小姐对你真不错,长得也漂亮,你呢,本本分分过日子,生几个小孩什么的,别在外面整那些有的没的。”
“好了,我挂了,你也早点睡。”梁志渊态度敷衍到连回都不回他,直接说了再见,胡东阳无奈,只好结束劝诫,开玩笑道:“有机会给我介绍一下你老婆的姐妹团呗,我也想要表。”
“那不合适,像她这样的人再也找不到了,真找一个,两相比较,你心里会对我不服。”梁志渊说完就挂了电话,胡东阳发现他不只在自己面前得瑟表,还得瑟老婆。
所以说,老天从来都不是公平的。
第二天,梁志渊没有戴表去上班。
那表太贵重,他怕不小心弄坏,但整个人的心情是轻松飞扬的,连工作起来都比以往和颜悦色。
特助肖晟看他心情不错,便和他提道:“梁总,你看看这份文件。”
梁志渊将文件扫了一眼,发现是公司新研发产品的专利申请书,又看一眼,却发现第一页倒数第二段公司名字竟然是对手公司的名字。
“这公司名字怎么回事?”他问。
肖晟回答:“这是欧阳秘书早上交上来的确定已经核对好的申请书,如果我没有发现,可能就直接递上去了。”
梁志渊沉默了。
很明显,负责写专利申请书的欧阳秋找了份对手公司同类产品的申请书模版,修改之后变成了自己公司的申请书,原本这也算正常操作,但却连公司名字都没有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