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薛棠棠吃了一惊,看得出来梁志渊也很吃惊,替她问出了疑惑:“怎么这么突然?不是说要去外面逛一逛吗?”
石金枝摇头:“不去了,出来太多天,家里我也不放心,回去了,以后有机会再过来。”
“为什么,事情有这么严重吗?”梁志渊问。
石金枝态度非常坚定:“这话就这样说定了,没得改。”
接着她看一眼周红玲,又看向梁志渊:“我们村的路是你寄钱回来的修的,小学的那个什么图书馆也是你捐钱弄的,这种人人沾光的事我就不说了。她妈托我帮忙给她找个轻松又挣钱多的工作,我直接就答应了,也就是看她家不容易,结果呢?
“‘升米恩,斗米仇’,老话还是没说错,我儿子现在有点出息也是自己没日没夜读书读来的,谁也没亏欠,我们可不是什么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说完她就从凳子上起身出门来,看薛棠棠一眼,之前脸上的愤怒很快退去,无奈又心疼道:“棠棠,你过来,我和你说几句话。”
薛棠棠奇怪着看一眼梁志渊,随婆婆进了房。
石金枝拉她在凳子上坐下,自己也坐她对面,叹声道:“那娃娃,是我们老家的一种害人法子,用包过死婴的襁褓布做一个残缺的孩子,滴上血,放在人床底下,就能让床主人生不了孩子,或是生下残疾孩子,红玲她这是在咒你。”
薛棠棠一听就吓了一跳,她之前也猜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却没想到竟这么恶毒,要知道自己和那小姑娘无冤无仇,还让她住自己家,给她买东西,她怎么就给自己下这种诅咒?
不管这种东西有没有用,信不信是一回事,心寒却是真的。
石金枝痛心地拉住她胳膊,愧疚道:“我刚刚问过她了,她说是因为她姐姐,这事,唉……”
叹一声气,她继续道:“她姐姐红娟和我们家志渊一起长大的,后来也一起读书,我看得出来红娟还是很喜欢志渊的,但志渊却没这心思,男孩懂事晚,他那会儿一心一意要考好大学呢!
“后来他还真考上了大学,红娟呢,成绩本来就没志渊好,高考时又感冒,最后就上了个不怎么好的大学,好像是叫什么专科,前两年也嫁了,是我们镇上做生意的,条件还不错。
“结果红玲说,红娟婆家对她不好,男人没什么本事还爱打人,红娟也看不上那男人,她心里喜欢的还是志渊。但志渊毕业后就回去过两次,再后来就说在城里结婚了,红娟是看没了指望才嫁的人。
“总之,就是因为红娟,红玲才做的这件事,她觉得只要你和志渊离了婚,她姐就和志渊还有希望。”
薛棠棠听得目瞪口呆,她完全没想过自己在梁志渊老家还有个“情敌”。
说完始末,石金枝异常诚恳道:“你放心,我已经和她说了,首先我们梁家的人,不是天大的事是绝不会离婚的,就算离婚了,志渊和她姐也没可能,我让她死了这条心。
“那娃娃的事,我等一下问问志渊他姑婆,她老人家懂这个,应该能破这个法,你放心,肯定没问题的,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薛棠棠点头,她倒是不会往心里去,毕竟她本来也不信这个,但是婆婆这样慎重的态度也让她暖心,便劝道:“妈,这都是迷信,我不会在意的,您也不用太在意。红玲您已经说过她了,就算了,倒是您也不用明天走,还是再多待几天吧?”
石金枝摇头:“不不,我要赶紧回去,他姑婆年纪大了,我先给她打个电话,然后再赶紧回去亲自问问她比较好。而且这事弄的,是我带红玲来的,又是我带她住在这里,才让她有机会做这事,再让我住我也住不下去了,也是你这孩子善良,换了别人,这事还真……”
“没关系,您也不知道她会这样。”薛棠棠劝说。
石金枝没理会,继续道:“志渊也是个不像样的,我今晚会好好说说他的,好在他还算孝顺,一般会听我的话。你放心,只要有我活着一天,我就不会让他欺负你!”
薛棠棠知道她还是说的流产分房睡以及抢喝鸡汤那些事,不由汗颜,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再三向她致歉后石金枝仍然确定了第二天就走的决心,并在下午给梁志渊老家那位姑婆通完电话后亲自烧了一锅油,将那娃娃放油锅里炸了个焦黑才作罢,告知薛棠棠这样就是破法了,等她回去,再托家乡的高人写点平安符,想办法寄过来保她平安。
那天晚上,薛棠棠主动邀约梁志渊继续在自己房里打地铺,最后一天,给婆婆一个好的念想,她是真觉得这婆婆人不错的,不忍心人家一把年纪了,还要为儿子婚姻操心。
梁志渊自然同意,一早就进了楼下的卧室,两人一个床上,一个床下,各做各的事,倒也轻车熟路。
薛棠棠今天不装了,早把那套看不懂的法文书收了起来,认命地坐床上玩手机。
结果就在她戴耳机玩小游戏玩得欢畅时,隐约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待她摘耳机回神时,床下的梁志渊已经在迅速卷起铺盖。
“志渊?志渊?”
外面响起阵阵呼唤声,薛棠棠很快就意识到门外的正是婆婆,连忙就扔了手机,指点梁志渊将被子抱到衣帽间去,待他走到一半,又拦住他将枕头拿了下来,放在了自己枕头的旁边,又将梁志渊之前拿着的书放到了床头柜上。
敲门声还在继续,伴随着婆婆的喊声,薛棠棠确定房间里一切正常,和梁志渊比了个“OK”的手势,梁志渊这才去开门。
“怎么这么久,你们……”石金枝话说了一半没说了,只看一下梁志渊,又看一下里面的薛棠棠,似乎在打探什么,梁志渊怕她看出什么来,有意催促:“怎么了,有什么事?”
石金枝立刻说:“我突然想起来,明天上火车,棠棠给我买的那些金首饰怎么办?这路上要碰见扒手,那可就完了!”
“不会的,现在路上安全很多了,而且我安排了人送你,他会替你看住的。”梁志渊说。
石金枝还是不放心:“真的没问题吗?要不然我还是放在这里,别带在路上?”
“那也总有带回去的时候,也还是要带上路,你放心,不会有事的。”梁志渊再次保证。见她仍有犹疑,索性道:“其实这些首饰买的时候店家送了保险,如果发生失窃或损毁保险公司会赔,没关系的。”
听见这话,薛棠棠想:谎话还真是张口就来,草稿都不用打的。
石金枝却是喜出望外,连声说“好”,终于放下心来。
一句忽悠抵十句说理。
薛棠棠终于明白梁志渊这种对着老娘信口开河的本事从哪儿来了,就是被逼来的。
石金枝这会儿放宽了心,交待他们早点睡,正要离开,不知想起什么,却又停下脚步,看一眼梁志渊,说道:“你出去,我和棠棠说几句话。”说着就推梁志渊出去,自己进门来。
薛棠棠不知她要说什么,仔细看房间确实没什么不对的地方,便温声道:“妈,怎么了?”
石金枝问:“你上次小产离现在多久了?”
薛棠棠想了想,回答:“没……多久吧,就一两个月。”她发现她说谎话还是没梁志渊行。
石金枝微微拧眉,自言自语:“照说这时间应该也够了……”说着又问她:“医生怎么和你说的?多久可以同房?”
这就把薛棠棠问到了,又有些窘迫,她嗫嚅半天答不上来,石金枝看她这神态却误会了,马上问:“他是不是又犯浑了?
“我和你说,还是听医生的。我娘家一个妹子,小产后医生说让不同房,她男人不听,后来男的倒没事,她就犯了妇科,这病可不好治,又难受,犯了就是一辈子的事,你注意点,真不行,我就让他去楼上睡。”
作者有话要说:婆婆:小时候挺乖的儿子,却成了个渣男,真是作孽!
——————————
我老家就有很多诅咒,类似古代的巫蛊、压胜术,老一辈人还挺信的,比如我有位长辈一直笃信我奶奶的早逝是被做法诅咒的
————————
女主很快就会筹备离婚了,男主也很快就会发现自己追妻追了个寂寞,可能本周就能安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