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异能等级高,也意味着风险很大。他们还不知道谢心浅能力,没有人敢冒做个险。
“再等等,”所有人都在后退,只有厉闻修面色如常站在原地,“数据测完后,机器会出一个分析。”
谢心浅于是继续站着,过了一会儿,屏幕上显出一页长长的解析。
“你具有与生俱来的理想主义和道德感,你行事果断决绝,能脚踏实地完成目标。”
“你拥有创意、见地、原则、热情、利他主义等优点。”
“但与此同时,你也拥有对批评敏感、不愿意敞开心扉……等弱点。”
“在爱情上,你是一个挑剔的理想主义者,更着重于寻找与伴侣的亲密关系深度和意义。然而一旦确定恋爱关系,你将成为一个极度忠诚浪漫的伴侣。”
谢心浅:“………?”
看到最后,谢心浅抬头看向厉闻修:“没了?”
“没了。”
谢心浅难以置信:“这是什么分析?”
厉闻修:“大概算是心理测试?”
“那你刚才怎么没有?”
“我没设置那个功能。”
“……”
测试完毕,谢心浅的资料很快就被异能局归入系统。
[资料·绝密]
姓名:谢心浅
编号:S8
异能等级:S级
异能力:绝对无效
能让别人的特殊能力在自己身上无效化。
据当事人称,也有极少数情况会无效化别人的异能力,但目前还没有发现这一现象的条件和规律。
至此,谢心浅正式成为异能管理局北方分局员工之一。
稍后,王不易告诉他们,南方分局局长会特意带队过来,一起配合这次抓捕行动。
谢心浅面色闪过一瞬的不自然,但很快敛去,恢复了正常。
半个小时后,南方分局局长谢金玉带着她的手下威风凛凛来到了异能局。
异能管理局局长办公室,两位局长对桌而坐,一位笑面虎,一位铁娘子,空气冷得几乎能结冰。
秘书处的小姑娘战战兢兢端了个茶壶过来,因为距离过近,倒茶时手都在抖。
谢金玉垂眸看了姑娘一眼,吓得她撒了一桌子的水。
“抱歉抱歉。”女孩儿吓得半死,忙不迭低头道歉。
谢金玉却没再看她,只是冷冷对王不易说:“贵局工作人员就这种素质?”
小姑娘一怔,脸上羞愤交加,张脸都红透了。
“实习生不懂事,”王不易笑眯眯道,“谢局别生气,我回去就惩罚她。”
谢金玉显然不接着一茬,脸色依然很臭。
王不易没当回事儿,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最近听说谢局身体欠佳,恐怕不宜生气吧?”
“倒也死不了。”谢金玉凉凉道。
“有需要我可以给你介绍医生,”王不易寒暄完,递了个眼神给傍边的杵着的女生,“小米你先下去,别打扰我和谢局说话。”
被叫做小米的姑娘这才恍然大悟,连忙起身想要离开。然而离开前又看到桌子上还有水,胡乱扯了几张纸巾想擦干。
而她旁边,站在谢金玉身后的那个年轻人扬了扬手,桌子上的水霎时便消失不见。
小米更加无地自容了,又说了好几声谢谢。
年轻人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紧扣的领口和微扬的下巴中透出出几分骄矜。
“等等,”王不易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道,“小米去把厉闻修和谢心浅叫来。”
后者点点头,立刻小跑离开了。
直到现在,这位从进门后就一直不苟言笑的女局长,表情终于出现了变化,她微不可闻地皱了一下眉。
而她身后,刚才那个控水的年轻人更是浮现出明显的惊讶。
王不易显然没打算装,他饮了一口茶,漫不经心道:“认识?”
两秒后,谢金玉这才淡淡道:“厉闻修,大名鼎鼎的S级异能者,抓捕盗贼的责任人,我自然认识。”
“我是说姓谢的,”王不易笑眯眯道,“毕竟这个姓氏不常见,我还以为和谢局有什么亲戚关系。”
谢金玉还没开口,她身后那个年轻人突然道:“谢心浅和谢家没关系。”
“谢嘉树。”谢金玉沉声呵斥。
男生顿时变了脸色,脸色浮现出一瞬的难堪。但很快他便调整了语气,严肃道:“局长对不起,我不该擅自插话。”
谢金玉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
倒是她对面的王不易“哦”了一声,突然来了一句:“也对,上次我问小谢,他也是这么告诉我的。”
“他说他和南域谢家没有任何关系呢。”
此话一出,本就冰冷的空气霎时间又降了几度,几乎凝结成冰。
好一半响,谢金玉才冷冷来了一句:“王局,我不是来和你联络感情的。”
王不易不置可否:“厉闻修和谢心浅是北方分局派出追捕盗贼的异能者,我以为你们想了解一下。”
“不用,”谢金玉冷冷道,“我这次就是想来告诉你,追捕盗贼全程由南方分局负责,不用贵局提供援助。”
“我自然相信谢局,还有你身后那位准S级异能者的能力,”王不易依旧是那副不疾不徐的态度,却突然间画风一转,“这问题是,盗贼现在出现在了北方分局的辖区,到时候抓捕失败,请问该谁负责?”
“不会失败。”谢金玉冷冷道,“如果王局实在想出一份力,可以派人保护民众安全。”
“这是自然,”王不易点头,“但容我提醒一下,盗贼越狱后,又盗取了S级因能者厉闻修的吞噬技能。你们二位……”
“王局尽管放心,”一直沉默的谢嘉树站了出来,身上带着养尊处优的男生惯有的骄傲,“他盗取能力只能发挥60%的作用,哪怕是厉闻修这种S级异能者,我也有信心与之一战。”
王不易沉默半响,一脸为难的表示:“既然如此,那我等二位的好消息。”
谢金玉冷淡的点了一下头,随即起身离开。
“不过离开前,还请谢局签署一份责任书,”王不易笑眯眯推出一份合同,耐心解释道,“在追捕盗贼过程中造成的一切损失,财务赔偿,舆情处理,全权由贵局负责。如果追捕任务失败,一切责任在南方分局,与本局无关。”
饶是威严如谢金玉,都几乎没维持住表情的镇定。
旁边的谢嘉树更是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仿佛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局长。
王不易依旧笑眯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呢。”
谢金玉在谢嘉树惊讶的目光中签了责任书。
……
谢心浅刚推门进来,就和办公室里一位年逾五十的中年女性对上了眼。
谢金玉视线在谢心浅身上停留两秒,然后又不带任何感情的移开,仿佛看见个陌生人似的往外走去。倒是谢嘉树转身看了谢心浅一眼,神情有些复杂。
“怎么才来?”王不易抬头招呼他们,“坐,尝尝我拿到的新茶。”
谢心浅收回视线,问:“怎么安排的?”
“先喝茶,”王不易主动给他倒了杯茶,“这可是今年新出的雨前龙井。”
谢心浅没理他。
厉闻修也没动,他思考了两秒,很快就猜出了前因后果,径直道:“他们要自己处理?”
王不易一顿,缓缓放下茶杯点头:“目前来看,是这样的。”
“那你就让他们自己处理?”谢心浅皱眉,“他们要是能处理好,就不会让盗贼逃出来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嘛,”王不易幽幽道,“他们要自己处理,就让他们先上,行呢,你们也省了事儿,不行,那你们再上,还省了一番力气。”
谢心浅:“……”
当初立场不同,他不喜欢王不易的狡黠,但是现在成为同一阵营,又觉得这个老狐狸的做法,确实挺令人解气的。
“可以。”厉闻修没什么意见,“他们行动时,我这边会提前抵达现场。”
事情敲定,谢心浅转身离开。
“真的不喝茶吗?”王不易遗憾的声音响起,“这可是今年新出的雨前龙井,怎么一个个的,都不懂欣赏……”
……
离开局长办公室后,谢心浅一边翻手机日历一边问:“行动的时间定了吗?而且我们怎么知道盗窃在哪儿?”
“他应该会在这周末下手,展出前这幅画全程行动轨迹保密,他只能在展览当天,混入游客中行动。”厉闻修道,“至于地点,因为盗窃偷走了我的技能,只要他出现在我10公里范围内,我就能够感知他。”
谢心浅:“那我们可以提前住到美术馆附近?”
厉闻修:“可以。”
“你什么时候加入了异能局?”与此同时,一道男声传来,轻飘飘的,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轻视。
厉闻修认出来了,这是在谢金玉旁边的年轻男生,看上去和谢心浅差不多大,似乎叫谢嘉树。
谢心浅抬眸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你来之前。”
谢嘉树:“……”
这不是废话吗?
“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进了异能局,”谢嘉树定了定神,又对谢心浅说,“但能力不足,我还是建议你别参与S级项目,不然我还要分心保护你。”
从小就在大家溺爱中长大的男生,在长辈面前还勉强能保持礼貌,一旦到私底下就变得尖酸刻薄,原形毕露。
“你说得对,”谢心浅抬眸看了他一眼,语气淡然,“我没想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你——”谢嘉树顿时语塞,他没想到谢心浅竟然这么没有自知之明。
他可是18岁就成为了准S级异能者的超级天才,放眼整个世界都没有几人。谢心浅这个丧门星怎么敢嘲讽他能力不足?!
谢嘉树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优雅的表情,他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咬牙道:“你知道我是准S级异能者吗?”
“所以?”谢心浅斜睨他一眼,眼神很淡,“你在给我展示谢家祖传的傲慢吗?”
“你——”
“这么多年过去了,您就没有一点儿长进吗?”谢心浅说着,目光却看向了谢嘉树身后的那位,“上次傲慢的结果,您这么快就忘了吗?谢金玉局长。”
谢金玉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松动。
她双手环胸站在走廊前,十指紧紧陷入双臂,却依旧维持着固执于高傲。
“我没忘。”
“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猝不及防听到这两句话,谢心浅几乎想原地笑出声。
啊啊,果然又来了。
又是这样的指责。
谢金玉逼近谢心浅,一字一句道:“她是因为你才死掉的。”
这种车轱辘一样的话,他十年前就听了无数遍,闭上眼睛都知道对方要说什么。
接下来,就是那句很经典的话了吧?让他跟个shǎ • bī似的信了好几年的话。
下一刻,谢金玉朝谢心浅走来。
年过半百的女人双目泛红,字字锥心的控诉着:“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儿。”
一字一句,和十年前没有任何区别。
谢心浅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这让对面的谢金玉彻底变了脸色。
仿佛看到了S级别的灾害,谢金玉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拔高音量道:“你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你还有没有良心?你妈给你取名叫心浅,就是让你一辈子没心没肺吗?”
谢心浅霎时面色一沉,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不见。
下一刻,男生漆黑的双眸冷冷瞥了过来,本来还略显稚嫩的五官,此刻却带上了利刃出鞘的锋利,令人不寒而栗。
谢金玉条件反射的后退一步,当她意识到自己回避后又立刻往前了一步,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她依旧漏了怯。
年轻的异能者看着他,明明没有说一句狠话,却传递着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威压——这是每一位刚觉醒异能的异能者都会感受到的气势,来自高等级异能者的威压。
曾经谢金玉也是从这种压力中走过来的,然而当她成为局长后,她亦成为了世俗中的施压者。她开始习惯高高在上,发号施令,却早已已经忘了谦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