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除夕,夜晚,贤安殿外爆竹声声,烟花四起点亮夜空。
帝后居于上,朝臣家眷团坐于下,歌舞升平,觥筹交错。
谢行之心满意足地喝了口酒。
身旁的霍长君端庄华贵,面带笑容,有礼有节,此时此刻瞧上去真是像极了一位合格的国母。
但不知道为什么,谢行之的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明明自那天回来,霍长君已经认错了,他也给她解了禁足。
可这种不安总是没由来地让他有一丝心慌,仿佛自己错过了什么。可看着巧笑嫣然,在宴席上端庄和善的霍长君又好像没什么问题。
他皱了皱眉,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这样也好,霍长君能自己想通,能成长为一个合格的皇后,那便是最好的结局了。而他,之后做的事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长歌漫舞,满室繁荣,霍长君笑得嘴都僵了。
她看着在敬酒的恭王,虽被囚禁,依然风度翩翩,还有旁边的楚玉娇,珠钗满头哪里有半点落败的模样。
恍惚间,他们还是三年前先帝在世时的发光,所有人私底下暗潮汹涌,明面上却依旧和气安乐。
倒是谢璟之在敬完谢行之的酒之后又来敬霍长君的酒,他携妻儿站起来,朗声道:“臣弟也敬皇嫂一杯,祝皇嫂与皇兄恩爱不移,早生贵子。”
他面怀笑意,可却字字诛心。
他分明都瞧清楚了她的右下方便是苏怜月,他们之间哪里还有恩爱不移?早生贵子更是可笑,如今宫中谁人不知皇后十年未孕,新人一月便怀,谁有问题一眼便知。
这话无异于把霍长君放在火上烤,可她还是笑着端起酒杯,道:“多谢。”
谢璟之微挑眉,意味深长道:“皇嫂如今好脾气。”
霍长君笑笑不说话。
谢行之看了她一眼,只字未言。
谢璟之觉得无趣便也放过她了。
好容易得了喘息的机会,霍长君趁人不注意时自己灌了一杯酒,好像这样的生活也没有那么难。
她一杯又一杯地给自己灌着酒,这盛京城的酒太淡太柔,喝着都不带劲儿,霍长君又想起了自己的黄沙酿,那才叫喝酒,又浓烈又热辣。
赵成洲坐在下方,身边除去伺候的小太监没有旁人,他一个人喝酒吃肉,面色淡薄,也不看歌舞,冷冷清清的,实在是瞧不出是欢喜还是不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