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想,要是能把这天捅一个洞才好。
连雀连莺赶忙上前劝着,尤其是连雀,她也没想到陛下竟会这么快就来长春宫,原是想让娘娘放纵一回发泄发泄的,可眼下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她扶着霍长君的手臂,想拿走她手中的剑却掰不开霍长君的手指。
她叹了口气,意味深长道:“娘娘,您若是还想知道将军的事情,最好是将今日听见的都忘了。那些话虽是刺耳,可陛下有一句是说得对的,他是君您是臣。您要做的,从来都只是辅佐他,做一个好的帝王,成为一位明君,不是吗?我想将军也是这样教导您的吧?”
她的最后一句话说得格外在理。
霍长君看着她,恍惚间脑海里又想起了那年冬天,漫天白雪,牛羊的尸体堆的比山高,战亡的将士尸骨多到连棺材都不够用,只能席子一裹,然后埋葬在某个黄沙地底。
她的手指微微松开,连雀拿了剑,松了口气,“娘娘,看开些,看开些便不难过了。”
她带着霍长君去换衣裳,解下挽髻,擦了浓眉,又换上了那身华贵的宫装和精致的妆容,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一样。
连雀为她簪上最后一根簪子,看着镜中带上了美丽的假面的人,微笑安抚道:“娘娘别怕,太和殿的事奴婢早就叫人处理好了,没有人会知道今日发生的一切,娘娘自可向从前一样对待陛下。”
“更何况娘娘明白了陛下的心思,若是娘娘想,娘娘还可以利用这三分情义将它演出十分,让陛下对您有更多的喜爱与纵容,以此为利器获得自己想要的不是轻而易举吗?”
霍长君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她面无表情地坐在镜前,像是一具漂亮的洋娃娃任由别人摆弄装饰。
连雀把她送入了房中,面带笑容,而身后憋了很久的连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这是在对娘娘说些什么话?我怎么听得后背发凉?”
连雀瞧了她一眼,眸中沁着冷意,淡然道:“我不过是在教娘娘如何讨回公道。”
“连雀……你可别把娘娘教坏了……”连莺很是担心道,“娘娘瞧着状态很不好,万一出了点什么事……”
连雀冷哼一声打断她,眼眸微眯沁着怨毒的神色,道:“我在这宫里见多了多情寡性的男子,痴情伤心的女子,先帝如此,陛下如此,缘何他们就能肆意玩弄别人的一生,害得别人痴苦一辈子,我还偏就要看看他们从神坛跌落的模样。”
“连雀……”连莺看着她这疯狂的样子脊背发凉,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连雀。
“好了。我还要去找李公公处理些事情,旁人若是问起你,不要胡言乱语,知不知道!”连雀没心思和她解释,只是吩咐道。
连莺只好乖乖点头。
夜晚,月光倾泄,长春宫,灯火摇曳,宁静安远。
作者有话要说:对镜贴花黄。
山雨欲来风满楼。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引用。出处第一个木兰诗,第二个许浑,咸阳城东楼,第三个李白,行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