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她的是短暂的沉默,霍长君的心又凉了一瞬,“不能吗?”
“大理寺卿薛合苑和太史令廖思危都是朝中老臣,且是表亲,在朝堂之中根基颇深,盘根错节,若是他们的女儿同时受罚,只怕会引起不满。”他解释道,声音平淡,只阐述利弊。
“所以,你要我继续背着这个罪名禁足?”
霍长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所以那日不是对她还有一丝情义所以轻罚她,而是明知她是冤枉的,却要把她推出去做替罪羊?
谢行之抬眸看着她,抿了抿唇,道:“你我毕竟十年夫妻,长君,你知道的,眼下边关危急,朝堂不能在这个时候发生动荡。”
“你也知道我们十年夫妻?”这回霍长君当着他的面模糊了眼,“你是觉得我的声誉与自由便一点都不重要吗?你从来都不会和我说你心底的计划与打算,今日破天荒地告诉我,竟是希望我能继续心甘情愿地做替罪羊?”
“那你何必要告诉我真相!”霍长君的脾气忍到头了,将新的木桌一把挥到地上,她带了些劲儿,桌子直接碎成了两半,“不告诉我,瞒着我不是更好!是不是心甘情愿又有什么重要!”
“告诉你是想让你长些教训,别再那么蠢,轻易被人算计了。”谢行之冷道。
还在说她蠢,还在骂她不聪明。
他牺牲了她的声誉,到头来还理直气壮地觉得是她蠢!
霍长君真的是气得拳头冒青筋,如果眼前的人不是天子,不是帝王,她一定揍得他满地找牙!
“谢行之……”
霍长君真的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这三个字。
她从未觉得眼前的人如此卑劣过,大抵是他的谋算从来不屑于用在她身上,所以她不曾觉得他狠辣过。
可如今她才明白,能够带着她从东宫走进这紫禁城的人哪里会是个普通人。
霍长君看着他那张清隽俊俏的面容,拳头都快崩不住了,好在是连雀冒着生命危险闯了进来,然后道:“陛下,娘娘,该吃茶点了。”
她放下托盘,然后死死地拽着霍长君的衣袖。
霍长君瞪了许久,才勉强让僵硬的身体柔和下来。
谢行之见状,也不准备多留,他刚要起身,却听霍长君嘶哑道:“能求一道圣旨吗?”
谢行之顿住了脚步,“你终究还是为了他开口了。”
“我为的是我父亲,这是你欠我的。”
两个人背对着背,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