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之到底是退了一步,答应让霍长君见林晨绍一面,只不过不让说话罢了。
霍长君在房间里挑灯夜坐,奋笔疾书。
呵,他以为不让说话她就没办法了?真以为全世界就他一个人聪明。
王八蛋。
霍长君将自己想说的话要做的事统统写下来,彻夜未眠。
房门外,明灯晃得刺眼,谢行之立在小院中间,冰冷的圆月洒落银辉在他身上,孤寂冷漠。
燕七守在一旁根本不知道这种时候该干啥,原本安安静静地守着就行,可是看见手上传来的密信,他揪着自己的头发,苦恼地又一次在心底问候李德让,早知道就让他来了,这日子活似修罗场,他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谢行之回头扫见了正在揪头发的燕七,只见他脸色一变,立马成了面无表情的暗卫,然后跨步过来,低道:“主子,有消息了。”
谢行之点了点头,然后再回头看了一眼灯火明亮的房间,随他一道出了小院。
两人到了安静的地方,燕七将手中的密信交给谢行之,月色下上面就四个字,“何树已亡。”
燕七道:“李德让说去的时候何树并未有太多反抗,倒是很爽快地喝下了毒酒。说只求陛下念在他一心侍主的份上,善待其家人。”
想来从天幕城守住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早就做好打算了。若是按照原计划且成功了,他也该算是个功臣,可偏偏天幕城守住了他便成了洗刷不干净的叛徒,百口莫辩。所以,这三年何树龟缩在盛京城里也很少出来张扬,知道的人也不多。
谢行之垂眸,微点头,道:“命李德让将他们送出盛京好好安顿,别叫任何人看见。”
燕七拱手,“是。”
月色明亮,燕七想了想,又提醒道:“何树已死,主子是否早日启程带着娘娘回京?赵大人已经命人催了好几次了。”
见谢行之没有吭声,燕七抿了抿唇。
这破地方有什么好,终日黄沙漫舞,贫苦穷酸,哪里比得上盛京繁华,陛下来这儿几日都好久没胃口吃不下饭了。要是再这么瘦下去,回去他又会被李德让训斥。
谢行之没回答,只道:“你去安排,明日让长君与他们见一面。”
“是。”
月色里,长风过,谢行之一个人站在小院门口,身影清冷孤寂,手臂上的青筋凸起,心口泛酸揪得疼。
他念着屋里的人,屋里的人念着别人。
他不允许,绝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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